二人一前一后往里走,剛進到鋪子里,天井那邊傳來“喵”的一聲,糖糖不知何時掙脫了羅雁行,叼著條魚躥出來,將魚往袁清腳邊一放,四濺的水花立刻暈濕了他的衣擺、鞋面。
這個情景很熟悉,糖糖以前想讓人幫它烤魚都是這樣做的。
宋英輕笑道:“看來它想念你烤的魚了。”
話音一落,只聽里面砰的一聲,緊接著就響起羅雁行“哎呦”的痛呼聲。
宋英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臉刷地紅了。
但是,雁行怎么能偷聽呢?!
有了先前的被打趣,袁清倒是淡定很多,伸手揉了揉糖糖的腦袋,撿起魚道:“這就給它烤。”
片刻的功夫,天井里升起火堆,不僅準備了魚,還有豬肉。
等吃完送走袁清,羅雁行揪著宋英好一通‘審問’,知道所有事情才放過她。
翌日上午,宋英直接去了申府,到處都掛滿了白色的挽聯,丫鬟仆人俱是腳步匆匆,連引宋英進去都分不出人手。
幸而宋英認識路,也不需要他們帶路。
一進入二門的月亮門,便聽到少女尖銳的哭聲,宋英雖沒有辨出是誰的聲音,但聽方向,不是申婉儀就是申婉韻。
她朝那邊走去,行至中途,差點與抱琴撞了個滿懷。
認出宋英后,抱琴驚喜不已:“宋英你來了!太好了!快,給我們小姐看看。”
顯然,剛才的哭喊是申婉儀發出來的。
宋英沒有異議,正要隨她去,左手突然被人抓住,一個面容有些陌生的丫鬟急急道:“先給我家小姐看!”
申府的丫鬟宋英大多很熟,這位自然是那位幸存的申府大姑奶奶的大女兒的丫鬟,似乎是叫青黛。
抱琴忙也拉住宋英的右手,“不行不行,我家小姐正等著呢,先給我家小姐治!”
兩人一左一右拉著,宋英都覺得自己要被分尸了,她用力一甩,將兩人都甩開,眉頭微蹙:“別吵,一個一個說。”
任由她們拉扯下去,今兒誰也別想治了。
抱琴急得跺腳:“我家小姐今早起來,臉和脖子突然變得烏黑,像摸了鍋灰似得。”
“我家小姐也是!今早一照銅鏡就嚇暈了,醒來后哭鬧著要尋死!”青黛也忙道。
宋英心底微沉,這是砒霜余毒異常沉淀,“這兩日,兩位小姐有按時服用雞子清與綠豆甘草湯嗎?”
“綠豆甘草湯喝了,但生吞雞蛋清太腥了,我們小姐……”抱琴一臉為難。
青黛同樣如此,“那味兒實在太沖了,我們小姐含在嘴里根本咽不下去。”
“胡鬧,良藥苦口利于病,更何況這是解毒,丁點容不得馬虎。”宋英眉頭緊皺,“雞子清可以有效吸附砒霜殘留的毒,與綠豆甘草湯都是排出體內余毒的有效手段。
每日兩枚雞子清,6次綠豆甘草湯,按時按量服用,比我們針灸都更管用。”
她這嚴厲的模樣,很有幾分名醫的氣勢,連熟悉她的抱琴都被懾住,更何況青黛,兩人都不敢說話,仿佛不遵醫囑的是她們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