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忖間,陳太太冷笑道:“不見棺材不掉淚,那牛鼻子老道以前寂寂無名,最初說他靈驗的便是你,也是你讓盧旭母子去找清風觀的。
就在袁珊那小賤人吐血暈厥在你們回春堂門口那日,傍晚你就去了清風觀,你敢說不是去找他商量這事的?
那小賤人最初如喪考妣,甚至到了吐血的地步,從你們醫館回去后,卻沒事人一樣,面對村里其他小賤人的嘲諷,也不放在心上,難道不是你給她想到了辦法?”
宋英冷了臉,她本想委婉一些,可陳太太一口一個小賤人,聽得讓人錚錚直冒火。
袁珊不愿意是小賤人,梧桐村其他嘲諷袁珊要嫁個傻子的女孩們也是小賤人,合著只要不如她的意,只要看不上她兒子的,都是小賤人。
她抬眸,直視著陳太太,一字一句道:“對,是我請圓融道長幫忙的,也是我讓他說你兒子的癡傻會影響后代。”
“你——”
陳太太氣得直哆嗦,她沒想到宋英就這樣承認了,還如此理直氣壯,一點不覺得歉疚。
“你你你,你個黑心肝的,我哪里得罪了你,你要這樣害我?”
“什么叫我害你?”宋英走近了一步,“你兒子的癡傻是我害的嗎?我怎么就害你了?
袁珊只是不樂意嫁給你兒子,我們才想了這么一個法子,想推掉這門親事而已,怎么就是害你?”
“那個小賤人,她一個農女,我們陳家能看上……”
“她怎么賤了?”宋英打斷了她的話,“不愿意嫁給一個傻子就是賤嗎?那讓你女兒嫁給一個傻子,你樂意嗎?”
“你——”陳太太從沒有見過宋英這般伶牙俐齒、直言不諱地模樣,一時被懟得語塞,她簡直要氣瘋了。
張嬤嬤等人也是瞠目結舌,以前她們對宋英的印象都是穩重、文氣,從沒想到她會有這般咄咄逼人的時候。
“宋英,你壞我們好事還有理了?”張嬤嬤幫腔道。
宋英冷笑,“對你們是好事,對袁珊可不是好事,她不想嫁有什么錯?怎么落在你們口中就成賤人了?
怎么著,按你們這道理,若你們想讓一個人死,只要對方不愿意乖乖引頸就戮,就是賤人?”
張嬤嬤張了張嘴,有些詞窮。
這時,陳太太緩過了一陣,冷笑道:“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如果不愿意,就該告知她的父母家人,由他們來與我說,私下里找人壞我兒名聲,不是賤人是什么?”
頓了頓,她又道:“她的父母家人都同意這門親事,她這么做是忤逆長輩,是不孝。這種不敬長輩、陷人于不義的人,不是賤人是什么?”
“如果她告訴家里人就能有用,如果與你們陳家說了不愿意,這事就能輕易罷休,她何必要兜這么大圈子?
是,她們家里人同意了,可未來承擔后果的不是她的家里人,是她!
父母家人不為她打算,她自己為自己的未來爭取怎么就不行了?難道明知道父母要推自己入火坑,也要乖乖跳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