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莞爾,“成,一定給你挑個俊的。”
心中卻是暗道,未來妹婿的品性一定要多加斟酌,得挑個心性純良的,否則妹妹被賣了說不得還要幫人數錢。
樂了一陣,袁珊又好奇道:“所以哥哥不贊成盧老爺退親?”
袁清微蹙著眉,“盧兄此番行事,確實有違君子之道。”
既然他已經應承下親事,又與申六小姐兩情相悅,怎能因為此前一點些微小事就退親。
這般行徑,叫人不得不懷疑當初他執意守約,乃沽名釣譽之舉。
讀書人謀清名,原也無可厚非,但不該踩著女兒家的清譽名聲。
更何況,兩人定親以來,盧旭手頭肉眼可見的寬裕了,可見申家或者申六小姐沒少在銀錢上幫襯他。
眼下盧家有了起色,立刻就要借著這由頭退親,太過冷酷。
袁清望向窗外湛藍的天穹,緩緩吐出口氣:這位同窗同案,該疏遠了。
傍晚,劉三嬸回到家,從背簍里取出兩包白糖,重重拍在桌子上,力度之大,震得桌上水碗里的水都險些濺出來。
坐在桌子旁的馬春兒眉毛都沒動一下,端起水碗遞給女兒玲玲,“端著出去喝,喝完把碗放灶臺上。”
王玲玲一向懼怕奶奶,聞言低著頭就要走,卻被劉三嬸叫住了。
“老子瞧你這幅鬼樣子就來氣,”她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粗糙的手掌“啪”地拍在王玲玲的后背,“把脖子給老子挺起來,一天天縮頸弓背,跟個鵪鶉似得!”
馬春兒一把推開她,起身將女兒拉在身后。
“你還有臉說!”她聲音陡然拔高,震得檐下的麻雀撲棱棱飛起,“玲娃這縮頭縮腦的毛病,還不是讓你一巴掌一巴掌打出來的!
老子就沒見過你這么黑心肝的,對這么小的娃兒也下得去死手!不要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啥,你就是想把她打死了生兒子。
老子給你說,玲娃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子就把你兒子閹了,讓你王家徹底斷子絕孫!想休了老子另外娶,門都沒得!”
劉三嬸婆媳的吵鬧在村里早已經不是稀奇事,隔壁的張氏正在菜園子里澆糞,聞言揚聲道:“這兩婆媳也是,耍不到一堆,剛回來就吵上了。
劉三嫂,剛從城里回來,走了一天的路,跟兒媳婦吵什么,你也不嫌累。
春兒,你也別跟你婆婆吵,她就是這個德行,你不要理她就是了。
都說家和往事興,一天天吵吵吵,福氣都讓你們吵沒了!”
劉三嬸沒有被勸住,憋了一天的火氣更大了,“你倒是會充好人,老子屋里的事關你屁事。你以為你是村長嘛,天天勸這個勸那個,能干完了!”
張氏氣得不行,“老子是一片好心喂了狗,以后你們兩婆媳就是打死了,老子也不得勸一句!”
說著,將最后一舀子糞水澆下,扭頭就挑起糞桶回屋去了。
劉三嬸嘰歪了幾句,沒有再對她開罵,也沒有繼續與馬春兒對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