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俞令紈也出來了,聞言附和道:“可不是,我現在才知自己有多幸運。”
此前,她以為自己的幸運是在,中毒的時候船上恰好有大夫;生產的時候沒出什么意外,便也沒覺得危險。
可從清水縣百姓們口中得知宋英的醫術,她才后知后覺,在那種情況下,能保大人小孩都都無恙,不是什么大夫都能做到。
得醫術極其厲害的才行。
還有生產的時候,她覺得一切順利,也很可能是宋英前期為她保胎保得好。
她記得生產時,她有按壓她的肚子,聽說是一種特殊的手法,不僅能掰正胎位,還有催產的作用。
《鶡冠子·世賢》篇里,魏文侯問扁鵲,他們兄弟三人,誰的醫術最好。
扁鵲答:長兄最善,中兄次之,扁鵲最下。
魏文侯問原因,扁鵲答:長兄于病視神,未有形而除之,故名不出于家。
她覺得宋英對她的保胎,大概便是未有形而除之,所以她在那般極端的環境里生產,還能順順利利,母女平安。
宋英笑了笑,謙虛道:“神醫稱不上,我就是個普通的人,可不敢稱神。”
這話給二人逗樂。
宋英又問:“怎么樣,吃得慣這里的東西嗎?還有器具用物,需要什么都跟我說,或者問其他店主商販也行。報我的名字,他們不會騙你們的。”
楚大江又是感慨宋英的名聲,俞令紈更甚,作為女子,她對有些事情領會得更深。
此前她從未想過,一個女子在百姓心中,也能有這么高的威望。
她道:“這邊的飲食與我們江陵有些像,我倒是沒什么不習慣的。”
楚大江則是道:“嗐,我們貧苦出身,不挑這些,能吃飽起來。”
他們這邊沒有問題,宋英與袁清就先回村去,到家自然免不了一通責備,宋英直接當耳旁風,左耳進右耳出。
該有的禮數做到,吃完飯她就回城里了,又去尋房牙子,托了看房的事情。
之后便忙著看病看房,很快就進入臘月,病人少了,房子也買好,只等修整好就搬進去。
這日天降大雪,鵝毛似的雪片子簌簌地落,不多時便將青石板路鋪得素白。
童仵作提著壇酒、踩著積雪吱呀吱呀地來了,一進門就喊:“老馬,今兒咱們不醉不歸!”
因著林大夫將其妻江若云歸為江家族人,童仵作自覺與馬大夫也是親戚。
在宋英他們走開的這段時間,兩人時常一起喝酒,關系倒是密切起來,有了幾分親戚的樣子。
宋英見此,忙去巷口王婆那兒買了兩只剛出爐的燒雞回來,“童叔,你上回說的那個撞到腦袋后,短暫控制不了自己手腳的人,他具體是撞到了哪里?”
童仵作好笑不已,對馬大夫笑道:“瞧瞧,吃她點烤雞,還得先教點東西。”
馬大夫樂呵呵的,對宋英這鉆研的態度十分欣賞,“你這個做長輩的,孩子叫你一聲叔,便是沒有烤雞,你也該教。”
童仵作又是樂得不行,指了指旁邊搗藥的童云舒,“這話可是你說的,我們云舒叫你聲伯伯,你也不能藏私哈。”
“這你放心,只要她愿意學,我自是傾囊相授!”
正其樂融融,外面門板忽而被人拍得啪啪響,宋英正要去開門,袁珊已經先她一步去了。
她便坐了回來。
不多時,袁珊在外面喊:“宋英姐姐,你二嬸來了。”
宋英蹙了蹙眉,這大雪的天,楊氏來找她做什么?
她起身出去,見楊氏凍得滿臉通紅,便將人領到藥房內,端了火盆過來,又給她倒了熱茶。
她問:“找我什么事?”
楊氏雙手捧著青瓷茶盞,聞言神情微僵,旋即笑道:“瞧你這話說的,沒事二嬸還不能來找你說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