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我的想法,咱們之間與京城的成衣鋪子合作,暫時少賺一點錢也沒什么,若能因此在京城搭上某位貴人的線,以后咱要擴大規模,不是輕輕松松么?”
陳云澤擰著眉,“如今看來,也只有這法子是可行的。”
只是他到底有些肉痛,店大欺客,又是如此敏感的生意,不用想也知道,京城那邊定然會極力壓價,他們的利潤可就薄了,還可能會虧本。
“袁兄,過境稅與交易稅你能想想法子么?咱如今剛搭起架子,利錢并不豐厚,千里迢迢運去京城,路上的花費也少不了,稍不留神,只怕咱們連馱馬的草料錢都賺不回來。”
袁清蹙了蹙眉,面上閃過為難,“制造局對蜀錦一向盯得嚴,我如今只是個秀才……”
沒等他說完,陳云澤便道:“聽說令師調任戶科給事中,如今正從滇南返京,昨兒到了咱們清水縣,要不你請他想想法子?”
對上袁清緊蹙的目光,他又補了句,“給事中位卑權重,聽說今兒一早,沈知府也從府城趕來,為他接風洗塵。”
袁清眉頭蹙得更緊了,語氣里隱隱有幾分不悅:“陳兄消息真是靈通。”
“這個、生意人嘛,消息不靈通怎么能把生意做大。”陳云澤一副爽朗的樣子。
半晌,袁清徐徐吐出口氣,似是無奈答應,“我試一試,但不能保證。”
“這個自然。”陳云澤高興不已,若能拿到過境稅、交易稅的減免,以后說不得能把蜀錦賣到全國各地去!
關系到賬本的事情,吳提學早安排妥當,以自己的人脈辦下了稅賦豁免。
過了兩日,袁清便告訴陳云澤事情成了,而后陳云澤就緊鑼密鼓地準備起來,備貨、安排商隊,忙得不可開交。
在此其間,袁清也順利把吳提學的那位護衛插了進去。
而在清水縣略做停留后,吳提學就再次上路,奔赴京城。
給事中有直奏權,可以不通過通政司直接上密揭,而戶科給事中還有復核戶部錢糧奏銷的職責,查漕運軍餉名正言順。
吳提學在戶科站穩腳跟后,又從戶部的一些文書里查到了一些證據,與賬本相互印證。
證據確鑿,他一封折子直稟皇帝,打了漕運總兵范永康等人一個措手不及。
經過三司會審,案子很快就被查個了明明白白,朝野震怒,主使的漕運總兵范永康、把總屠大昌、邵志強斬首示眾,妻妾子女發配遼東軍戶為奴,巡按御史萬世恒革職流放。
沿途其他牽連其中的官員,革職的革職,流放的流放,整個官場都是震動。
消息傳到錦川的時候,已經是十月末。
俞令紈看著朝廷的告示文書,身子不由搖晃起來,面上血色更是剎那全無。
“令紈姐姐?”宋英擔憂地喚了聲,掃了眼告示上的內容,暗道不好。
告示上,不僅有刀疤等人的罪名不僅有販賣火器,還有殺害朝廷命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