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收你的殺氣,芬克斯……現在車里坐著的人是我和窩金,不是你想殺的人。”“少說風涼話。”
芬克斯猛踩油門,儀表盤指針劇烈顫抖著劃向紅色區域,“要是光靠深呼吸就能解決問題,那這世上早就沒……”
“隨你便。”
信長干脆的出聲打斷芬克斯的牢騷,閉目輕撫刀鞘,指腹摩挲著刀柄上的目貫,道:“我是以同伴的身份提醒你冷靜,看來是我多事了。”
“……”
芬克斯聞言,沉默的目視前方。
輪胎碾過水洼的爆裂聲填補了車廂的寂靜,雨刷器在擋風玻璃上來回劃動,如同他此刻太陽穴上不停跳動的青筋。
后座上,窩金像頭巨熊般占據了整個空間。
他雙臂環抱,始終不發一言。
但前排的信長知道,此刻的窩金和芬克斯懷著同樣的心情——
就像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除非直面兇手,否則窩金不會釋放這股怒火。
信長望向車窗被雨水模糊掉的景象。
雖然他和窩金經常跟飛坦、芬克斯產生矛盾,但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伴……
又怎能無動于衷?
他的眼神愈發陰冷。
和窩金一樣,只有面對真正的兇手時,他才會讓胸中這股情緒隨著出鞘的利刃一同釋放。
但他的這種心態,很快就被顛覆了。
豐德鎮。
死去的人不止俠客一個,還有那個被能力操控的鎮長。
所以當芬克斯三人來到豐德鎮的時候,整個鎮子處于相對混亂的狀態。
而鎮長的死訊,對于他們三人來說,無異于一個壞消息。
他們知道鎮長此前已經被俠客的能力操控,現在以死亡告終,側面說明了俠客極有可能經歷了一場戰斗。
而鎮子的混亂,也讓他們很快的找到了被一條警戒線圍起來的地方。
那里面散落的血肉碎塊,就是除鎮長之外的第二個死者。
芬克斯一腳踹開警戒線的立柱,橡膠繩在雨中無力的彈開。
三人踏過警方設置的警戒線,徑直走向血肉碎塊最多的地方。
他們每走一步,鞋底碾碎的不只是雨水,還有那些散落周邊的已經無法辨認的細碎的人體組織。
“喂,站住……”
場內的執法人員似乎沒想過會有人這樣直接闖進兇案現場,以至于反應慢了一拍。
可他們剛有動作時,就被信長的長刀斬飛腦袋。
出刀的原因僅有一次,那就是這些執法人員拔出了槍。
隨著執法人員的腦袋落地,周圍許多撐傘圍觀的居民,在一陣愣神之后,陡然間驚恐的大叫逃離。
信長三人沒有理會那些人的反應。
芬克斯蹲下身,用手指撥開一塊沾著衣料碎屑的肉塊。
雨水沖刷之下,肉塊上可見些許紋身圖案,是只有一小截的細長黑色節肢紋身,依稀可以辨認出是蜘蛛紋身的節肢。
芬克斯的瞳孔收縮成針尖,另一只手用力握緊,發出爆豆般的聲響。
窩金和信長也看到了芬克斯手上的肉塊,旋即不由自主的環視了一圈周圍。
除了尚有余溫的來自執法人員的尸體之外,被警戒線圈起來的范圍之內,到處都可以看到紅色的人體組織。
粉身碎骨。
這絕非是在戰斗中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