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沒有開燈的緣故,陳陽并沒看清那把利器是什么。
但能感覺到,利器很鋒利。
不僅將他前額的秀發削下來一小撮,而且也還直直的扎進了旁邊的墻壁里。
以這種鋒利的程度來說,如果他剛才反應的再慢一秒,哦不慢半秒鐘,腦袋就會被瞬間洞穿!
危險的氣息,充斥在漆黑的房間里。
并且在那把插進墻壁的利器停止顫動后,屋子里立馬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拋擲利器的人沒有再做其他動作,而是隱身于黑暗當中。
陳陽倚靠在門上,屏氣凝神的感知著四周的情況。
以他現在的角度,大概只能看清一步以內的情況。
沒人上前,也沒有聽到任何的響動。
不過,在緊繃的神經稍稍舒緩幾分之后,一股濃郁的血腥氣忽然撲鼻而入。
陳陽跟著秦老頭學過醫術,之前在清源鎮任職空閑的時候,也曾去醫館打過下手。
不論是從那些醫術里學到的理論,還是在一次次實踐中積累到的經驗,讓他也練就出一些對藥物和病理氣息的分辨能力。
此刻他凝神感知了一下后,隱約察覺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時輕時重,不是對方刻意遮掩傷口,使得血腥氣被時而暴露時而遮掩那種,而是類似于一道傷口輕,一道傷口重,并且從醫學角度來說,這輕重不一的傷口,應該還并非是一個人的。
也就是說,屋內受了傷且正在躲藏的人,應該并不止一個!
想到這,陳陽的臉色不由著更加凝重起來。
這里是他和葉晚云合租的住所。
知道他們住在這的人,除了之前租房時遇到的喬麗嬌以及其閨蜜外,應該就沒有其他人了,像張宏圖、王甜甜乃至喬英姿這些極為親近之人,也毫不知情。
這也就意味著,此時兩個受傷的人當中,有一個是潛入者,另外一個就極有可能是葉晚云!
葉晚云可不是一般人。
在調到紀委部門之前,一直都在公安一線工作。
既在警校里受過系統且專業的訓練,也在潛伏到犯罪集團的那段時間里,學過一些野路子的功夫。
即便是調離一線后,對自身的磨煉也從未懈怠過。
像散打,跆拳道,甚至是太極拳都有些涉獵。
僅從拳腳功夫上來說,像清遠縣這種小城市里,幾乎沒幾個能是她的對手。
縱然是陳陽,真打生死戰,也未必敵得過她。
可現在,她這樣的一位高手卻受了傷。
盡管陳陽分辨不出,她是重傷者,還是輕傷者,但能將她傷到的人,絕非等閑之輩。
也就是說,如果輕傷者不是葉晚云的話,那潛入到這里行兇的那個人,此刻肯定在尋找攻擊陳陽的機會。
這種人輕易不出手,可一旦出手就會給予致命一擊!
就拿剛才進門時拋擲利器的那一擊來說,赫然是準備直接取走陳陽小命的架勢。
想明白這些后,陳陽不僅面色更加凝重,也還全神戒備的拿出了一把匕首。
這把匕首是前兩天從洪鴻那里得到的。
陳陽見匕首比較精致好看,而且又很鋒利,便留為己用了,在昨天對付路建濤時用過一次。
但昨天那是為了對付別人,而今日,卻是為了保命!
陳陽沒敢發出動靜,也沒敢去把燈打開,一方面是不想給對方出手偷襲的機會,另外則是擔心鬧出動靜后,對方會在緊張或者沖動下繼續傷害葉晚云。
他屏氣凝神的感知著四周的情況,并且悄然挪動雙腳往里面靠近。
在這期間,對方也毫無動靜。
彼此的呼吸聲似是也都在壓抑著,使得屋子里彌漫著死寂的氛圍。
空氣仿佛凝固,時間也好似禁止了一樣。
有一種令人壓抑的快要窒息的感覺。
一秒鐘過去,兩秒鐘過去……
當陳陽往前挪動了約莫有一米多的時候,在陽臺的位置忽然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響動。
“嗚嗚……放……放開……”
聲音很微弱,似是被捂著嘴的樣子,但陳陽能聽出,是葉晚云的!
他神情一凝,陡然攥緊匕首。
但就在準備往陽臺方向逼近的時候,一道沙啞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再往前走,我就弄死這小妞兒!”
陳陽腳步驟停,平緩了一下呼吸,悄然將匕首藏到身后,故作平靜的道:“有什么事咱可以商量,別舞刀弄槍的。”
“想讓我別動手也不是不行,但你先幫我做兩件事。”
“什么事?”
“第一,把燈打開。”
“第二呢?”
“先把這件事做完我再告訴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