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的一眾海兵這才急匆匆的組織起來,準備好急救工具,便從甲板上跳下,向著戰場核心處趕去。
“別過來!”
澤法的聲音,卻在此刻響起。
眾人腳步一頓,一時間有些不明就里,卻還是下意識服從澤法的命令行事。
唯有賓茲意識到不對勁,擔憂澤法的安危,閃身沖入戰場中央。
入眼卻是一體型超過八米,極端壯碩的龍人,更讓他感到驚悚的是,龍人一只手中抓著的正是澤法的粉碎機。
“這……”
這一刻。
賓茲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在因恐懼而感到戰栗。
只因那個曾經在他眼中,不可戰勝的老師,此刻竟單膝跪在地上,斷裂的右手之上,鮮血淋漓。
面色慘白,已然失去抵抗之力。
戰局轉變之快,超出所有人的預料!
原本不說壓著高文打,也能在面上五五開的澤法敗得,居然如此之快。
這已經到了讓人無法理解的地步!
“澤法老師!”
賓茲大叫,身形卻在下一瞬間頓住。
只因一道赤紅色的沖擊,以遠處的龍人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咕!
島嶼周邊,無數剛剛下船的海兵被沖擊掃過,身形一滯,隨即搖晃著倒下,甚至有不少人直接翻起了白眼。
唯有賓茲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東西!
“百萬人中才有一個人具備的,王的資質……”
“霸王色霸氣!”
賓茲立在原地,因恐懼而邁不開腿,他幾次嘗試,卻終究無際于事。
澤法見狀,暗自嘆息一聲,隨即便和轉過頭,將視線落在了眼前的高文身上。
這種資質倒是其次,或者說高文這樣的人,擁有這樣的資質,本就在海軍內部的預料之中。
真正讓他意外的,則是方才高文抓著混有海樓石的粉碎機,卻并未受到任何影響。
這也是戰局瞬間被逆轉的原因,二人戰力本就接近,高文突如其來的襲擊,澤法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躲避。
這種情況只有兩個解釋,要么高文真的是龍,要么高文有著特殊的手段,不懼海樓石。
前者當然是玩笑話,畢竟這世上不可能真的有龍。
“克服了海樓石的能力者?怎么做到的?!”
高文微微一愣。
不過暴露也就暴露了,現在的自己已經有能力守住這點秘密了,況且誰說就一定會暴露?
隨即他戲謔道: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真的是龍呢?!”
“你在說什么鬼話?這世上怎么可能有那種東西?”
“世界上的事情,誰又說的準呢?”
說著。
高文隨手將粉碎機扔進海里,又轉頭居高臨下,俯視著半跪在身前的澤法,淡淡道:
“你剛才說海賊是讓這個世界動亂的根源。”
“這話我不認同。”
言語間。
高文想起了最初跟隨自己上船的人,也更加理解生出這個時代底層人的悲哀。
不反抗你就是天龍人的韭菜,無上限的賦稅和天上金,會榨干你的每一滴血。
反抗你就是海賊,是叛軍,有人會舉著正義的旗幟來審判你,這些人甚至堅信自己是在執行正義。
最可笑的是,負責押送天上金的,正是這些舉著正義旗幟的人。
這個時代的海軍已經無所謂爛不爛了。
他是基于世界政府的授予,才獲得的執法權,僅就這一點,就決定了海軍的正義本身只為天龍人服務。
海軍的正義不是平民的正義,是世界政府、是天龍人的正義!
“呵。”
澤法怒極反笑:
“一個海賊又有什么資格談論正義?死在你手上的冤魂,難道還不夠多嗎?!”
聲音落地。
現場一時間安靜下來。
高文看著眼前的澤法,一時間內心之中,都有些憐憫。
這些相信著海軍畸形正義的存在才是最可悲的,用一生時間去驗證一個錯誤的結果,守護一個錯誤的正義。
于是高文開口了,語氣無悲無喜,聽不出任何情緒:
“如果這世上還有正義不能審判的人,那正義就只是一個可以被這些人肆意玩弄的……婊子。”
澤法微微一愣,隨即下意識譏諷道:
“就算是羅杰、白胡子,只要我們想也可以……”
說著澤法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他緩緩低下頭隨即又猛然抬起,張開嘴卻最終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他很想說沒有正義審判不了的人,但真的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