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青雉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這些年她一直關注著羅賓的消息,也見證了她這一路的坎坷,更看到了她為了活下去,究竟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那并非是惜命,而是羅賓已故的母親歐爾比亞和薩烏羅,留給她的最后的執念。
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
但此時此刻羅賓卻選擇用自己,去換取高文離開的機會……
青雉已經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去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這一路的航行過程中,他曾無數次從澤法口中聽到高文的名字。
就連黃猿都對高文這個人表示認可,甚至說出了拋去立場,高文會是個不錯的人這種話。
立場這種東西對于黃猿來說從來就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他說這話表達的意思青雉又如何不懂?!
但越是如此就更讓他難以理解……
“高文、高文、高文……”
“那家伙到底有什么魔力?!”
一心赴死,此刻的羅賓,在青雉面前反而坦蕩許多,此刻提及高文,她眼中更是流露出一絲向往之色:
“我流亡了二十多年。”
“見過善良之人,因我的懸賞金,露出丑惡的嘴臉,也曾遇到過想要利用我解讀歷史正文的能力的陰謀家。”
“但高文是第一個,不講任何道理,不看任何利益,就像個任性的孩子一樣,一遍又一遍告訴我。”
“活下去,我要你活下去。”
“即使是海賊,他也是不同的。”
青雉的雙眼睜大,落在羅賓身上。
第一次。
他第一次從羅賓身上看到了某種名為希望的,閃耀的過分的東西。
如果說奧哈拉終結之后的二十年,羅賓僅僅只是一具繼承了薩烏羅的意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麻木的活著的尸體的話。
那么現在這具尸體真正的活了過來,被一個名為高文的存在所填滿。
她找到了支撐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和動機。
這就是薩烏羅一直在等待的東西?!
青雉不知道。
但他知道的是,此時此刻自己也忍不住開始期待。
二十年前薩烏羅拼死留下的名為妮可羅賓的花,究竟能夠結出什么樣的果實。
況且高文可以給澤法老師答案,可以給妮可羅賓答案,又能不能給我答案?!
可以的吧?
一定可以的!
這個想法出現的一瞬間,青雉便已經坐不住了,他最后看了羅賓一眼,也將自己心里一直壓著的話說出口:
“雖說現在我還有些迷茫,還未找到未來的路,但我知道,海軍當年毀滅奧哈拉的做法絕對是錯誤的。”
“對了。”
青雉抬手摳了摳腦袋,繼續道:
“當年奧哈拉毀滅之后,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薩烏羅的尸體。”
“如果他沒有被燒成灰燼的話,那應該還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活著,他也在看著你。”
聲音落地,病房的窗戶砰的一聲打開,青雉的身影消失在空氣中。
房間中無形的寒意,也逐漸被阿拉巴斯坦灼熱的空氣吹散。
數息之后。
羅賓回過神來,眼淚已經從面龐滑落,即使她緊緊抿著嘴唇,也難以抑制爆發的情緒。
“嗚……”
“嗚啊啊啊啊——!”
啜泣聲從小到大,最終一發不可收拾。
半路上意識到不對的薇薇帶著衛兵推開病房大門的時候,見到的唯有跌坐在地上嚎哭的羅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