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指導這方面,很多時候身教比言傳更為有用。
很多資歷豐富的訓練員往往會邀請指導過的賽馬娘,組織并跑、訓練賽等幫助現在的擔當。
正式訓練之外還有各種聯誼會,這些都是為了讓前輩把經驗傳遞給后輩。
和重視理論、實踐的直接指導相比,前輩們在交流時往往輕松隨意很多。
在這種氛圍下,賽馬娘們更容易吸收到經驗,特別是訓練員都留意不到的細節。
比如剛才伏特加所說的,安井真平時還真沒留意。
仔細想想確實能感覺到,即便年紀小一些,杏目在賽事上的銳氣反而要比北部玄駒強一些,只是不刻意關注不那么容易發現。
察覺到這一點,安井真正想趁熱打鐵和北部玄駒說點什么,觀眾席上突然嘩然。
廣播聲也明顯意外起來。
“是……黃金船選手。”
“嗯……黃金船選手似乎出現了抗拒入閘的情況,她看上去十分焦躁,工作人員正在努力安撫……啊!”
“應該是有什么誤會,黃金船選手推開了工作人員,是要自行入閘嗎?”
“不對,她跑到了圍欄邊,這是……一腳踢在圍欄上?!這、這……”
“……該說不愧是黃金船選手嗎?”
最后幾句話,實況解說和點評嘉賓語氣緊張之余,明顯有點哭笑不得。
觀眾席上的嘩然這會兒也漸漸變成大笑,伴隨著越發喧囂的笑聲,“黃金船”和“黃金船大人”的尖叫與歡呼很快整齊劃一的響起,京都賽場一時間充滿歡快的氣氛。
一片笑聲中,安井真等人旁邊卻響起低低的怒喝。
“她在搞什么啊?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這是比賽?”
死死握住欄桿,頭頂金色的耳朵向后翻折,黃金巨匠瞇著眼睛,瞪著賽場閘門處。
中山慶典依舊叼著棒棒糖,看上去神色很隨意,不過耳尖和尾巴抽搐般的抖動卻清晰的展露出她內心的翻涌。
一手抱著手肘,另一只手摁著鼻梁處的鏈子眼鏡衡量,夢之旅則明顯比兩個妹妹冷靜的多。
“不要急,巨匠。
“阿船的入閘水平一向不算出色,你又不是不知道。
“再說工作人員……哦,連老爺子都過去了,不是么?”
如夢之旅所說的那樣,黃金船在閘門前舉動怪異一陣后,附近的工作人員被推開后再度靠近,中間還多了一名站在圍欄外側的老人。
老人穿著駝色馬甲,里邊是特雷森學園訓練員的制服。
一頭花白短發,身形卻挺得筆直,跟著工作人員一同向前時,腳步看上去比一眾年輕人還要利索。
還沒靠近圍欄里的黃金船,他就高舉起手,手中揮舞著頭罩一樣的裝飾,嘴中呼喊著什么。
正對觀眾席上的大屏幕上,他蒼老而矍鑠的面龐上帶著清晰的笑容。
像是奇跡那樣,幾分鐘前還在踢打圍欄的銀發少女一下子安定下來。
乖乖地走到老人面前,任由老人笑著摸摸自己的臉頰,她老老實實地戴上頭罩,用力拍拍胸口。
隨后,胸口起伏一陣,她沖老人擺擺手,又朝周圍工作人員揮舞了會兒拳頭,獨自走向了閘門。
天皇賞春的起點位于觀眾席正對的直線,借著大屏幕遠遠見到這一幕,黃金巨匠無聲地松了口氣。
指節在合金管上捏出的凹痕略微回彈,她繃緊的身軀一下子松懈了。
從嘴中取出光禿禿的棒棒糖桿,掏出一根新的,撥開包裝紙放進嘴里,中山慶典嗤了一聲。
“浪費我一根棒棒糖……真是讓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