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井真提示之后,北部玄駒在緩沖墊上躺了一陣,愣愣地望著天空好一會兒,才一骨碌爬起來,揉著護腕,上下打量起安井真。
“……怎么了?”
下意識詢問一句,安井真緊張起來,“受傷了?我看看……”
沒等北部玄駒反應,他靠過來抓住北部玄駒的手腕,解開護腕上的魔術貼。
晨光照耀下,少女手腕的皮膚在汗液浸潤下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
沒有擦傷淤痕,護腕魔術貼留下的淺粉色壓痕正隨著血液循環逐漸消退。
手指腹碰上去,能隔著皮膚清晰感受到柔韌的觸感。
這是長期進行各種訓練造就的筋膜彈性,像是拉滿的復合弓弦一樣蘊含著強大的力量。
沿著筋膜、淡青色的血管摸向腕關節,尺骨與橈骨交錯凸起的弧度很流暢,掌骨和指骨從骨質觸感到關節銜接也都沒什么異樣。
順勢摸了下掌根部位。
一般摔倒時下意識碰觸地面的就是這個部位,如果和地面形成的夾角跟身體重心不在一條直線上還是有可能受傷的。
所以剛才要是摔著了,大概就是這個位置。
然而觸手所及,以往力量訓練磨出的繭層一如既往,硬度堪比防滑釘鞋的橡膠顆粒。
肌肉、骨骼的狀態也沒什么問題,稍微用力摁一摁甚至有點硌手。
“沒有擦傷、淤傷,肌肉張力還有骨骼觸感也很正常……”
握著北部玄駒的手腕與手掌,安井真不自覺疑惑地看向緩沖墊,喃喃自語道:
“難道是其他部位?但不可能啊……”
“我、我沒事啦,訓練員……”
北部玄駒終于反應了過來,她連忙抽回手,不自覺地撫摸著安井真剛才檢查的位置。
“我剛才……就是忽然發現你竟然會開玩笑了……”
“開玩笑?”安井真愣住了。
“怎么說呢……”
點點下巴,北部玄駒回憶道:
“要是以前,你不是安慰就是解釋該怎么訓練,好像不會說‘練得不夠’這種話。”
同樣回憶了下,安井真發覺跟北部玄駒說的差不多,自己會為了緩和氣氛說一些場面上的玩笑話,確實沒跟自己這名賽馬娘開過什么玩笑。
“不過之前就和光鉆醬說訓練員最近有些變化,這樣還蠻好的。”
北部玄駒接著道:
“不是說以前那樣不好啦,就是有時候會太嚴肅了一點,偶爾會感覺有壓力。
“現在怎么說呢……”
她忽然莞爾一笑。
“應該就像是皇冠醬說的那樣,訓練員的年紀本來也就不大。
“會有喜歡的事情,會開剛才那樣的玩笑,這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嘛。
“不過訓練員既然那么說了……好!”
神色再度一變,她神采奕奕地揮揮拳頭。
“練得不夠、那就繼續練!
“我開始咯,訓練員?”
……
隨后幾天的特訓間隙里,安井真不自覺會去想自己所謂的“變化”。
仔細想想,好像確實和北部玄駒說的一樣。
剛開始無論是訓練、比賽還是日常相處,他潛意識里所想的只是如何用各種知識經驗指導自己這名賽馬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