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胡琛那因為劇痛發出慘叫,以及濃烈到刺鼻的血腥味在彌漫。
楊承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臉上的表情依舊古井無波。
他甚至懶得再看一眼胡琛。
他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徑直走向姜梨。
噠,噠,噠……
清晰而規律的腳步聲,每一次落地,都重重地敲打在姜梨的心臟上,她感覺自己的靈魂,顫抖得愈發厲害。
楊承在距離姜梨三步之遙的地方停下腳步,淡淡道:“強扭的瓜不甜。”
“你與東方盛的婚事,就此作罷。”
“如何?”
面對楊承那雙仿佛能洞穿人心的深邃眼眸,姜梨心臟狂跳,幾乎要從喉嚨里蹦出來。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她從未感覺死亡如此之近,卻又仿佛刺激她體內伸出的某種因子,讓她忍不住舔了舔紅唇。
“閣下,你這樣要求我毫無道理。”
姜梨強行壓下翻涌的恐懼,聲音帶上了一點委屈,“因為這婚約,真正迫切想要繼續的不是我,也不是我姜家,是白魚會,是東方盛的父親。
是他們苦苦哀求,想借我姜家的勢來抵御強敵,是他們不能失去這場聯姻,我何錯之有?”
梁姨也立刻反應過來,對著楊承深深躬身,語氣急切道:“閣下息怒,姜小姐所言句句屬實。的確是我白魚會面臨傾覆之危,需要姜家的庇護。”
東方盛站在一旁,臉上原本因為楊承出手而燃起的希望火焰,瞬間又被這殘酷的現實澆滅,化作濃濃的苦澀。
他看著竭力解釋的梁姨,眼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
過了會,他深吸一口氣道:“夫子,多謝您為我出頭,但他們說的都沒錯。是我太自私了。生在白魚會,享受著少主帶來的錦衣玉食和無上資源,卻不愿意承擔家族賦予的責任。”
他頓了頓,艱難地看向馬若若:“若若,對不起,是我東方盛無能,你我的緣分到此為止盡。從今往后,你我各自安好。”
姜梨看到東方盛服軟認命,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她立刻轉向楊承,臉上努力擠出一點委屈又坦然的笑容:“閣下,您也聽到了?此事錯真不在我姜梨。是白魚會所求。”
她的話音剛落,楊承的目光卻已從她臉上移開,落在了梁姨身上。
“白魚會要讓東方盛聯姻。”
楊承的聲音淡漠如水,“是因為面臨靈犀宗的威脅,尤其那個徐明業?”
梁姨一愣,沒想到楊承的關注點在這里,但立刻點頭:“正是如此,靈犀宗實力本就強于我白魚會,如今更有‘破天劍’徐明業親自坐鎮。若無外援,白魚會危在旦夕,東方少主聯姻姜家,是我們唯一,也是最好的求生之路。”
楊承聽完輕輕頷首,仿佛只是確認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事實。
他的目光再次掃過姜梨和梁姨,語氣平淡道:“既然如此,那靈犀宗那邊,我會擺平,你們白魚會——”
他頓了頓,目光定格在梁姨身上:“便無需聯姻了。”
“什么?”
梁姨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臉上的恭敬瞬間被巨大的錯愕和荒謬感取代。
她忍不住失聲反問:“閣下,你的實力的確深不可測,我等嘆服,但這等宗門傾軋,強者威懾之事,豈是你想的那么簡單。”
她用一種“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意味解釋道:“靈犀宗,那可是擁有十多位成名陰神強者的龐大宗門,如今更是坐鎮著徐明業這尊兇神。
他一人之力,便可讓我白魚會噤若寒蟬,如履薄冰,閣下你又如何去‘擺平’,憑什么去‘擺平’?這簡直是……”
她后面的話沒有再說下去,但那臉上的表情和語氣,已經無比清晰地傳達了她的意思,是在說楊承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