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族古殿內，雅雀無聲。
族長秦合的尸體，無力地癱倒在寶座廢墟之上。
那雙曾經充滿威嚴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凝固的絕望。
云景淮手中長槍，槍尖仍在滴落著鮮血。
磅礴氣息猶如一座座山岳，壓得殿內殘存的藤族長老和精英弟子們喘不過氣。
他們個個面如死灰，渾身顫抖，連手中的兵器都幾乎握持不住。
族長隕落。
護族神藤被崩滅。
這場景就像最寒冷的冰風，吹滅了所有藤族之人心中的抵抗之火。
“降者，不殺。”
云景淮的聲音在死寂大殿中回蕩，“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
這句話，徹底擊垮了藤族眾人最后的心理防線。
哐當哐當……
兵器墜地的聲音此起彼伏。
殘存的藤族長老們率先丟掉了武器，面無人色地跪伏在地。
緊接著，那些精英弟子們也紛紛效仿，就像是被打斷了脊梁骨。
一時之間，大殿內除了輪回山眾人，再無站立之敵。
然而，就在這片投降的浪潮中，一道身影卻倔強地站立著。
是秦夢。
她嘴角掛著血跡，原本嫵媚動人的臉龐此刻蒼白如紙，眼神復雜的看著四周一切。
此時此刻。
她的驕傲，她的野心，她身為藤族圣女的尊嚴，都被徹底碾碎。
但她沒有跪下。
“圣女……”
一名長老顫抖著低聲提醒，希望她能認清形勢。
秦夢卻好像沒有聽見。
她的目光越過眾人，似乎想穿透大殿，望向那未知的遠方。
云璃月目光平靜地看著她：“秦夢，大勢已去，何必徒增傷亡？”
秦夢慘然一笑，笑容中充滿了無盡悲涼：“成王敗寇，自古如此。我藤族實力不濟，落得如此下場，我無話可說。”
她頓了頓，目光重新聚焦，帶著最后的一絲傲然：“但我秦夢，身為圣女，唯有戰死，絕無跪生之理，你們動手吧。”
說到底她很清楚，自己絕無生路。
無論是為了藤族過往的罪孽，還是為了圍殺唐星榆之仇，楊承一方都絕不會放過她這個圣女。
就算她真的能活下去，也大概率終生不見天日。
這樣還不如死。
云景淮眉頭微皺，對于這種頑抗到底的敵人，他并無多少憐憫，手中長槍微抬。
就在這時。
“且慢。”
云璃月卻輕輕抬手，阻止了云景淮。
她看著秦夢，淡淡道：“倒有幾分骨氣，看在這份骨氣上，給你一個自我了斷的尊嚴。”
秦夢聞言，微微一怔，隨即眼中掠過一絲感激，但更多的是一種解脫。
她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衣襟。
“多謝。”
她輕聲道。
隨后，她緩緩閉上眼睛，體內煉神境修為開始逆向瘋狂運轉，綠色光芒從她體內透出，越來越耀眼，也越來越不穩定。
她在自毀道基，兵解自身。
這是武者最后保留尊嚴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