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順著他的話往下找補:“都怪我粗心大意,把鄉里開的路引憑證給弄丟了,眼下我也脫不開身,你說這事鬧的,看來也只能想想別的法子了。”
說著他便要往外走。
“郎君別著急走啊,雖說沒路引辦不了牙牌,可沒說這路引不能辦!”牙行伙計拿話頭拽住徐青,見對方果真回頭,頓時又拿喬道:“不過這路引的價錢可比牙牌貴些,我得先說清楚,需這個數!”
伙計伸出倆手指頭。
“二百文?”
“是二兩銀子!”
徐青聞言轉頭就走,臨到門口,見后面伙計沒追上來,他又跟沒事人似的折返了回去。
拿出二兩銀,徐青掂量著道:“錢我有,但你這牙牌路引可也不能造假。”
“那不能夠,咱這可是官牙,都是經府衙審批過的,看見這印戳沒,正經衙門下發,絕無虛假!”牙行伙計是個見錢眼開的主,眼看生意來了,好話自是說的敞亮,一番保證之下,便將徐青請到了里間。
辦路引不是小事,伙計做不了主,得讓牙行管事親自掌過眼,覺得這人沒什么問題,才能‘捏造’憑證。
臨河這邊的牙行有五位管事,他們各司其職,有的管青樓賭坊,有的管漁利水事,還有的管著臨河街上大大小小的生意買賣。
如今伙計帶徐青去見的,正是負責掌管臨河各種雜貨買賣的李四爺。
眼下天色還早,牙行里除了李四爺外,還有黃三爺和常五爺在。
李四爺看打扮像是個斯文人,身穿儒士長袍,頭戴靛藍儒巾,身邊時常備著一把折扇。
得知徐青要補辦路引,四爺抬眼稍作打量。
似乎是聞到了徐青身上的脂粉味兒,他忽然笑語道:“我瞧你是個精致人,不像能惹事的主,這路引爺們答應給你辦了。”
說罷,李四爺讓伙計拿來墨印紙張,開始詢問他的生辰年月和籍貫姓名。
徐青按柳有道幼年時生活的小石頭村為本鄉,填上湘陰縣的籍貫,約莫盞茶功夫,路引和牙牌便都置辦妥當。
不得不說,有錢辦起事來就是利索!
李四爺樂樂呵呵的收下二兩多銀子,錢雖不多,但拿的卻比以往順當。
以往那些辦路引牙牌的,付錢時候總摳摳搜搜,哪像今天這位客人,說給錢便毫不含糊,一文不少全給結清。
“徐老弟是個爽利人,不知老弟做的哪門生意?指不定哪天我還能照顧一二。”
徐青收好牙牌,搖頭道:“我這生意一般人恐怕照顧不來!”
“老弟莫不是以為我在說笑?你且說說看,我就不信在臨河地界,會有我們牙行照顧不了的生意!”
徐青看向不信邪的牙行管事還有伙計,心里未免覺得好笑。
“也不是什么稀罕生意,就是開了家仵工鋪,平日里做些收尸殮尸,移靈下葬的活計……”
李四爺聞言鼻息一滯,倒是把旁邊的黃三爺常五爺開心壞了。
“老四方才不是說能照顧徐老板生意嗎,要不老四今個兒也別回家了,干脆往棺材里一躺,哥幾個抬著你去徐老板店里捧捧場!”
黃三爺話音落下,牙行里頓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