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王爺能忍”
“忍不了一點!王爺知道這事后,把那人腿都打折了,要不是對方是太子的人,命都不會給他留!”
幾人說話間,就看到院門處來了一行人,當頭那人鼻青臉腫,手里正拄著根拐往院里走。
徐青默默無言,心說這事和他可沒半點關系,朱世子將來哪怕清醒了,應該也怪不到他頭上。
怨只怨這名利場上心機婊太多,還是他這個僵尸最單純。
老太監李忠拄著拐杖,邁過臺階時,旁邊的面癱護衛伸手想要攙扶,卻被他閃身躲過。
身為干兒子的張鈞眼疾手快,連忙上前扶住李忠。
“干爹慢行,當心臺階。”
李忠瞥了眼之前還在議論的眾人,隨后看向主事官,說道:“咱家不日便要移送殿下棺槨回京,太子遇刺一案的細節,還需大人盡快整理妥當,好讓咱家回京時,能把案宗呈與陛下。”
李忠離開時,又特地將張鈞留下,讓其協助督辦此案。
徐青瞧著張鈞,發現他與以前不大一樣了。
在臨河時,張鈞還是個心思單純,面皮干凈的少年郎。如今再見,對方已然蓄了胡須,言行舉止也比以往穩重了許多。
此時張鈞也看見了混在仵作中間的徐青,他愣了一瞬,隨后點頭示意。
兩人的交情似乎僅限于此。
夜里,徐青獨處一室,透過薄薄窗紙,依稀能看到外面持著燈籠火把巡邏的守衛。
身在屋內,他無法吸收月華陰氣,索性便按著內媚法門修行的辦法,開始打坐調息,想要試試這門媚功是否會對自己起效。
等到夜過三更時,徐青睜開雙眼,一抹妖異的紅芒從中一閃而逝。
外界趨于寧靜,他展開望氣術,四下觀望,周圍五色嵐氣平穩,并無任何生人氣息。
徐青念頭微動,下一刻山河圖里的箱庭便出現在他手中。
只身進入箱庭,徐青尋到白羅尸體,隨后度人經翻頁。
白羅原名許修文,祖籍河靖,是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只因生性好斗,沒少被其父責罰訓誡。
許父見他屢教不改,便央媒說和,尋思只要男兒成了家,就會穩重下來。
新婚之夜,許修文大醉一場,等入得洞房,看到嬌滴滴的新娘子時,他難捱心中欲火,恨不得將對方生吞活剝。
也正是那一晚,生性殘虐的許修文在洞房之中,失手掐死了自家娘子。
陪嫁丫鬟見小姐臉色青紫,軟塌塌已然斷了氣,便哭著喊著要往外跑。
許修文見狀哪能讓此事敗露,便把那丫鬟也給殺了。
門口溜墻根偷聽活春宮的半大小子們發覺事情不對,就要去告知長輩。
許修文是何許人也自小好舞刀弄棒,武館里的老師傅,都贊嘆他根骨非凡,是天生的練武胚子。
這等人一旦起了殺心,那還得了!
他聽聞屋外動靜,二話不說,借著那股狠勁,掣起佩劍,便殺將出去。
路遇驚慌失措的賓客,殺。
撞到新娘子的兄長,自己的大舅子,殺。
丈人丈母娘哭天喊地,殺。
等掛滿紅綢紅燈籠的喜宴,變成閻羅地獄時,許修文終于酒醒了。
眼看大喜的日子被自個弄成喪命宴,許修文心中終于有所觸動。
除了部分逃走的賓客,此時正堂唯一還活著的人,便是看著他渾身直哆嗦的二老雙親。
許父緊捂胸口,一手顫抖著指向許修文,卻說不出一句話。
“我恨,我恨我許家怎么生出來你這么個畜牲,當初我真應該把你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