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中河呲牙咧嘴,心中十分抗拒,但最終卻還是答應下來。
法場上,大好人頭排排落;法場底下,布告欄遮擋的地方,有兩人正在后面推推搡搡,似是在爭執什么。
“趙捕頭需得快些,記得旁人問起時,便說你是八旗元帥帳下先鋒,受元帥之命,特來祓除災殃。”
趙中河反應極快,他眼前一亮道:“這個主意甚好,事后倘若旁人問起,我便裝作不知!若是有人敢出言調笑,我便打碎他的牙!”
嘴里罵罵咧咧,但當走出布告欄的時候,趙中河立刻就收斂心神,裝作一副患了迷癥夢游的樣子。
監斬臺上,盧知州正宣讀死囚罪狀,打算繼續往下行刑時,卻忽然瞥見法場邊緣,有一個背后插旗,穿著戲服,手持趕馬鞭的將軍,正念念有詞的走向停尸的地方。
這黑面濃須的將軍還有些眼熟,可不就是臨江縣衙的捕頭趙中河!
此時趙中河一手拿著紅色杯盞,一手握著趕馬鞭。
他走到那些尸體跟前,一邊用鞭子蘸取由血湖法界凝結的生機露水,一邊口中念誦著咒語拋灑。
“天靈靈地靈靈,八旗元帥顯神威。”
“.”
徐青遠遠聽著趙中河編的咒語,越發覺得對方像個跳大神的江湖騙子。
盧知州隱約察覺不對,但行刑之事甚為緊要,便也沒去管趙中河的小動作。
衙門衙差面面相覷,有衙差上前詢問,卻被趙中河狠狠一眼瞪了回去。
等拋灑完盞中水,趙中河如徐青所言,一陣咆哮怒喝后,便聲稱是本縣城隍廟城隍、八旗元帥顯圣,命帳下先鋒官附身于他,到法場為百姓祈福消災來了。
陳光睿聽聞此言,一陣納罕,這趙捕頭平日里濃眉大眼,不像個會撒謊扮丑的主,難不成
盧知州則皺眉呵斥道:“好歹是一縣捕頭,卻在法場發瘋丟丑。陳縣令,你身為臨江縣主官,御下不嚴可也有失職之嫌!”
陳光睿不做回應,他手底下的兵,哪容得別人詆毀。
這邊,趙中河換上緇衣捕服,當他再次回到蒼義團那些亂黨的尸體跟前,伸手觸摸時,那些尸體果然不再冰冷。
再看尸體上繪制的詭異符文,已然如同被雨水澆淋的墨畫,變成了一團一團的漿糊狀。
徐青站在遠處,默默看著圍觀人群。
這些尸體被蒼義團做了手腳,確切的說,應該是被南厝的巫覡用邪法下了咒術。
若沒趙中河出面,等這些尸體被他直接度化,那么蒼義團一定會將目光放到他這個喪葬先生身上。
如今有趙中河出面破除這些巫術,徐青便能安然的將法場上的尸體收入囊中。
是夜,城南城隍廟內。
供奉八旗元帥的神像忽然四分五裂,身穿云紋錦袍的姬靈舟收劍入鞘,面色陰寒道:
“一個死人,還真以為自個能護佑住大雍氣數。”
韓仁山見狀面無表情道:“八旗元帥在陰河古道,無法插手陽間事務,此事多半與他無關。”
姬靈舟瞇眼道:“你是說那人又出手了?”
“或許。”韓仁山深吸一口氣,說道:“如今陰河古道各方勢力混作一團,姬兄覺得那人會不會甘于寂寞,繼續逗留在外?”
“他若真去了陰河倒還好了!我倒要看看,這藏頭露尾的鼠輩究竟是何方神圣。”
與此同時,仵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