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桃樹上,兩條紅綢隨風晃蕩,一個身穿桃紅衣裙的女子虛影正坐在樹杈上,津津有味的聽柳素娥唱戲。
保生廟,垂目低眉的保生娘娘像忽然睜開眼睛。
神臺底下,老嫗雙手按著拐杖,正抬頭與祂對視。
旁邊,金大姐已經被劉大姐引出了香殿,就連香殿里養的小柳仙也趴在神像腳下,耷拉著腦袋,提前陷入了冬眠。
徐青睜開眼睛后,二話不說,直接展開血湖法界,將整座香殿包裹。
老嫗感受著法界內濃郁的功德香火,本就精神矍鑠的眼睛愈發明亮。
徐青借助保生廟神像為載體,神念籠罩廟宇,卻沒有發現小蒔月的身影。
“大丫頭,你在找什么?”
老嫗問。
你喊誰大丫頭?
保生娘娘眸子一冷,寒聲道:“我廟里護產童女去了何處?”
老嫗笑道:“你是說廟外面的鬼丫頭?老身倒是在來時的山道上,遇到她在明凈處吞吐月華修煉,老身還指導了她一番,送了她一則適合鬼靈修行的食氣法門。”
徐青看著滿臉笑意的老嫗,卻是又想起了玄玉。
口蜜腹劍,笑里藏刀。
當初的玄玉,興許就是在這種笑容下,選擇了信任對方,結果卻慘遭背叛,丟了一條性命。
如今的徐青可不吃這一套!
二十萬血湖香火攥在手中,徐青另一只手上的玉如意,已然開始顫顫微鳴。
當香火形成寶鏈枷鎖,從四面八方圍向老嫗時,一股迥異于任何法力的波動陡然激蕩開來!
徐青感受到了如無邊江河洶涌的功德法力,但卻只是一瞬間,便又消散一空。
仿佛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錯覺,而那些鎖鏈卻切切實實的被阻隔在老嫗一尺之外。
徐青心下一沉,保生廟法界最克陰邪,老嫗顯然不在此列。
可即便如此,在法界之內,一般神祇、修士也絕不是他的敵手.
徐青心里盤算著要不要將手中所有血湖香火盡數砸出。
面前老嫗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怪道:“老身和你無冤無仇,你怎的如此仇視老身?這些香火可是你積攢多年的功果,你當真舍得丟棄?”
眼看徐青祭起玉如意,血湖里數十萬的功德香火瞬間抽空,注入如意當中,老嫗眼皮狂跳,急忙喝道:“慢著!你這晚輩氣性怎如此之大?老身若是哪里做的不對,你盡管說出來,不然老身可不會不明不白與你結怨。”
徐青強行壓抑著魚死網破的沖動,說道:“我保生廟專司護生安產之職,你來到我這,難道也是想要生產不成?”
“.”
老嫗沉默片刻,忽然嘆了一聲,有些惆悵道:“老身是無路可走,想要求你幫老身一個忙。”
寡居多年的八旬老太無路可走,要求保生娘娘幫她一個忙?
這難道真不是求子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