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津門部分仙家仍保持著修持功德香火的傳統路子,這才勉強獨善其身。
雖說這般修行不能竊得大道,卻也恰好避開了大劫影響,不至于墮入邪道。
可即便如此,津門地界依舊有一些仙家嘗到了‘大劫甜頭’,并為此做出一系列違背祖宗的決定,邁入邪道。
比如徐青當初遇見的曲水寨悲仙,那紅衣女鬼便是嘗到了造畜術的甜頭,于是便帶著一整個悲仙堂口,徹底墮入了無盡深淵。
徐青雖然和黃老須不大對付,但這黃皮子卻始終謹記祖宗教導,不曾墮入邪道。
哪怕修行緩慢,許久看不到希望,這黃皮子也沒有選擇不擇手段,放棄自個的底線。
不然它也不會教導出像黃小六這樣的仙家。
徐青看了眼精神大不如從前的黃老須,忽然回過頭,沒來由的問:
“小六,紙扎鋪門口的對聯可是你貼的?”
“是屬下和出馬一塊兒貼的。”
“貼歪了,你且回去,把它貼正了再回來。”
黃小六機靈的很,它在掌教和祖爺爺身上來回一打量,便立刻應了下來,臨走時,小黃皮子還沖黃老須使了個眼色。
黃老須視而不見。
老黃皮子野性難馴,在它眼中,一位好好的仙家,怎么能跟個家丁仆役似的,任由本該是出馬弟子的人類驅使?
仵工鋪里,徐青靠坐在太師椅上,伸手欲要撫摸旁邊棺材板上臥的玄貓,卻被對方靈活躲過,并往后退了幾步,坐在了徐青剛好摸不到的位置上。
徐青默默收回手,接著退而求其次,朝看熱鬧的金鸞招了招手。
后者屁顛屁顛來到跟前,任由徐青撫摸它的羽翼。
“黃道友,今日你來到我這,想來是有事求問。你是黃小六的祖爺爺,有事大可以明言,不必演這么一出。”
黃老須眼皮一抖,抬頭看向撫摸金雞,卻不拿正眼瞧它的青年。
“老鴰現在如何了?”
黃老須問。
“黃道友希望鴰爺如何?”
徐青不等黃老須回答,繼續道:“鴰爺很好,仙堂每年都會往壓堂分發香火,如今亂石山的烏鴉也已經不同往日。”
黃老須盯著徐青,忽然問道:“徐道友道行究竟有多高?”
“黃道友覺得呢。”
黃老須沉默片刻,嘆道:“老朽不知。”
“不過若是哪日老朽果真先走一步,老朽還是想厚著臉皮,求道友能夠多多照拂我黃條山的子孫.”
徐青停下撫摸金鸞的動作,轉首正視黃老須。
“你想讓我像對待亂石山的烏鴉一般,對待你黃條山的黃狼?”
黃老須被盯的心底發虛,它硬著頭皮道:“道友今后想要老朽做什么,可以盡管吩咐,只要是老朽能夠做到的,必然不會推辭。”
徐青站起身,走到鋪門前,看著外面的街道,語氣沉凝道:
“黃道友,我究竟做了什么,讓你如此的不尊重我,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聲掌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