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松開金鸞,下一瞬這雞就跟單獨一個圈關好幾年,忽然看到眉清目秀的小母雞似的,騎到八旗元帥脖頸上,就開始夯啄。
八旗元帥眸中鬼火一滯,周圍軍卒盡皆投來詭異目光。
只有徐青眉頭微皺,靜靜看著金鸞如啄木鳥一般,在八旗元帥的頸骨上來回敲打。
每咚咚咚啄幾下,這雞還會側耳貼到近前仔細傾聽。
八旗元帥心口的鬼火都提到了嗓子眼,唯獨眼前青年卻跟個沒事人似的盤著核桃,完全不擔心他的死活。
在徐青眼里,義冢內遍地都是死人,金鸞再怎么治也壞不到哪去。相反,假若金鸞真能把人給治活了,他反而會感覺到邪門害怕。
徐青發覺自身的認知正悄無聲息發生著變化,并逐漸向著僵尸特有的思維轉變。
活人懼怕死亡,而他反而懼怕哪天突然活過來。
“太可怕了!”
徐青拍了拍胸口,似是想到了極其令人驚恐的事。
八旗元帥心中一凜,剛想問問什么太可怕了,是不是自個真個得了絕癥
結果下一刻,他便感覺脖頸后傳來一股仿佛靈魂被抽取的異樣感觸。
徐青眼睛微瞇,只見眼前金甲將領背后脖頸處,一條指肚粗,尺許長的‘蛀蟲’,被揪了出來!
不等徐青開口,金鸞已然仰起脖頸,好似吸面條一般,將那蟲子吞咽下去。
吃完蠱蟲還不算完,意猶未盡的金鸞轉而低頭‘邦邦邦’連續夯啄數次,相比前半刻鐘的空軍,這一回它幾乎次次都能從骨縫中啄出蠶蛹大的蟲卵來。
當最后一顆蟲卵吞入嗉囊,金鸞一如吃霸王餐的食客,從八旗元帥身上跳下后,便頭也不回的來到徐青身旁。
這開胃菜雖然不多,但也是真的開胃。
金鸞這下是真信了徐青說的請它下館子的話。
徐青張了張嘴,也不知該說什么是好。
他也不曾想到,剛出義冢,就有快餐送上門來。
八旗元帥扭動脖頸,只覺神清氣爽。
不過下一刻他便臉色陰沉道:“在俗世征戰時,南厝便慣用這些上不得臺面的陰毒手段。如今多少年過去,乃至到了幽冥鬼域,這陰蝕法王還是這般,凈耍些小兒伎倆,實在令人恥笑!”
八旗元帥生前南征之時,便是中了陰蝕法王的同生蠱咒而亡。
也因此,他對蠱蟲向來深惡痛絕,如今他化作骷髏陰鬼,本以為再不會受蠱蟲所害,卻不曾想這世間亦有克制陰鬼的蠱蟲。
“拋除個人恩怨,元帥覺得陰蝕法王用蠱手段究竟如何?”
“比如似多厄鬼王這般渾身骨質好比金剛玉髓的鬼修,又能否應對的了?”
徐青除了多厄鬼王,并沒有和陰河古道其他雄踞一方的‘霸主’打過交道,眼下他的老鄰居多厄鬼王便當仁不讓成了計量其他鄰居實力的工具。
八旗元帥沉吟片刻,鬼火幽幽道:“論用蠱一道,整個俗世以南厝為最。”
“而這數百年間,論誰最擅用蠱,南厝又以大巫陰蝕婆難為尊。”
“至于多厄鬼王.他雖與我交過手,卻并未顯露過真正實力,不過依吾看來,多厄鬼王卻是此間陰河隱藏最深,道行也最高的鬼修,不然他何以在陰河存在千年?”
“但是如今看來,卻是本帥眼光狹窄,依舊小看了這陰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