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歡,你這個假鮮卑人,出賣兄弟,不講義氣!”
酒肆之中,侯景對著高歡一頓輸出,很是不滿。
高歡呢,他依舊是笑呵呵的。
高歡身邊的幾個兄弟站了起來,與侯景和他身后的小弟對峙,卻被高歡攔了下來。
“侯景,幾日不見,就收了這么多小弟了,坐坐!”
侯景一屁股坐了下來,可胸中依舊有氣,不想要和高歡說話。
高歡卻是為他斟酒,然后揮了揮手。很快,屋子里的人都退了出去。
“你不也是背叛了自己的兄弟么?”
侯景端起酒就喝,喝完,還是辯解了一番。
“我那是保存實力,潛伏下來,伺機行動。否則,若是全軍覆沒了,在這懷朔鎮,還有誰能救我主?”
高歡聽到了之后,眉目低垂,很快又給侯景倒了一杯酒。
“你知道破六韓孔雀為什么不殺你,還要重用你么?”
侯景看向了高歡,揶揄道:
“那還不是怕你賀六渾在這懷朔鎮一手遮天了!”
高歡并沒有否認,反而坐近了,主動與侯景拉進了關系。
“咱們都是懷朔人,從小長到大,互相知根知底。懷朔鎮破后,司馬子如、孫騰這些當官的都跑了,但是我卻回來了,你知道為什么?”
“為什么?”
“我放不下這懷朔的百姓啊!”
侯景瞥了一眼高歡,不屑道:
“你蒙誰呢,司馬子如、孫騰這些人都去投奔爾朱榮了,你小子不過就是個隊主,去了人家也能要啊?”
被侯景這么當面戳穿了小心思,高歡也不惱怒。
“我就說,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放個屁都知道是什么味。”
“有屁就放!”
高歡坐直了,面色嚴肅。
“想要在這亂世之中混,一靠出身,二靠兵馬。司馬子如、孫騰能走,我卻得留下來,懷朔鎮的人我不得不管。”
“這跟你出賣我主有何關系?”
“那十萬石糧草和三萬頭牛羊到了吧?”
“到了!”
侯景說完,看向了高歡,似乎終于明白了他的打算。
“賀六渾,你小子也盯著那批糧草?”
高歡點了點頭。
“我得了信,柔然的一個千人隊作為先鋒,已經跨過了荒漠,到達了漠南,大批的柔然人也跟著這支千人隊南下了。柔然可汗為什么這么著急的要將王庭從漠北轉到漠南,便是因為知道六鎮軍不行了,急著來搶地盤呢!”
“這亂世之中,要想最后不成為桌上的那道菜,手中就得有籌碼。破六韓孔雀想要將我們懷朔人當成那道菜,我們也一樣可以讓他上桌。”
侯景聽了,遲疑道:
“你的意思是?”
“你我聯手,已經可以掌控著懷朔鎮大部分的鎮兵。我們去救出你的主公,事成之后,那批糧草,我只要一成!”
“你也是懷朔鎮人,總不忍看見懷朔鎮中人為柔然人所奴役吧?有了這一成的糧草作為籌碼,我們懷朔人便可以離開這禁錮之地了!”
侯景還在遲疑,高歡又勸道:
“懷朔、武川兩鎮之兵,乃天下驍勇之最,卻被禁錮在這北境,若是能夠南下,天下庸碌之輩,豈足道哉!”
侯景點了點頭,終于下定了決心。
“我近日來接收的一千鎮兵,的確厲害,快與爾朱氏的契胡兵和我家主公麾下的漢兒部曲差不多了。”
高歡一愣,滿是笑容的臉龐嘴角一抽,很快又恢復了過來。
“如此的兵馬有多少?”
侯景不疑有他,老實說著:
“爾朱榮有七千契胡兵,我家主公原有三千漢兒部曲,后來又收了兩千,這兩千人的戰力略遜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