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平城那邊就受理了?”
“要不還是您呢!”厙狄干道,“廣陽王這個大貪污犯,憑借平定六鎮的軍功,重新回到平城后,不但受理了,還要重新審查朔州的流民實邊方略,還說朔州的富裕程度遠超當初想象,想讓朝廷改變原來的方略,讓六鎮的叛軍分出一部分安置在朔州。”
眾人再度應和道:
“您說說,這朔州再富裕,和他廣陽王有什么關系,這不都是我們弟兄在您的領導下,親手從柔然那邊奮斗而來的么!”
李爽聽了,很是無所謂。
“就這事?”
“這事還不大啊!”
“放心,我早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朝廷不會聽他的。”
——
平城。
重新回到了平城的元深非但沒有享受多久安逸的時光,就遭到了接連的打擊。
他發現,恒、朔兩州底下的人平城這邊已經號令不動了。
更發現,朔州非但沒有他想象之中經歷戰火后的貧窮,反而很快在戰火后恢復了經濟,變得很是富裕。
如今那里,人人家里皆有大量的牛羊和柔然奴,弓馬具備。
他派出探子去長城之外,發現根本沒有柔然人的蹤跡。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元深心中形成,難道李爽當初真的打劫了柔然王庭?
正當他想要整肅地方,用六鎮軍來制衡恒、朔兩州的漢人軍戶時,洛陽那邊傳來了不和諧的聲音。
城陽王元徽不斷在胡后面前詆毀攻擊他。
不是說他要擁兵自立,就是說他勾結柔然。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事發了!
近來洛陽大街小巷,都在傳著元深綠了元徽之事,好事之人還編了話本,在洛陽最近興起的說書人口中流傳著。
屢禁不絕!
然后城陽王元徽就瘋了!
元徽對他的攻訐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不行,本王不能再待在這里,否則,非得死在元徽這豎子手中。”
在國家大事和自己的命之間,元深還是選擇了先保自己命要緊。
——
“主公,元深終于忍不住走了,我們是不是也回晉陽?”
馬邑的城墻上,李爽駐足而觀,侯景問道。
“如今還不是時候!”
李爽悠悠的說了一聲,看著這馬邑城外的風景。
胡風依舊在,不過城外田隴上,卻多了許多漢家之人耕耘的景象,少了許多圈地牧羊之事。
不遠處傳來了一陣輕音,似是故人之語。
“許久不見,將軍已是郡公了!”
李爽回轉身,正見郁久閭清羽站在不遠處,被李爽身邊的護衛擋住了。
她的身邊,還跟著一個披著斗篷的男子。
“讓他們過來吧!”
李爽揮了揮手,護衛們將他們兩人放了過來。
“你總不會又是來勸我稱帝的吧?”
郁久閭清羽沒有說話,倒是他一旁的男子開口了,聲音之中帶著幾分滄桑。
“稱帝之舉,不過是迫不得已的最后之策,將軍沒有答應,六鎮的敗亡也是遲早的事情。”
“六鎮已經敗了!”
“不,還沒有。”
男子說得肯定。
“朝廷若要安穩,上策便是將所有六鎮叛軍誅殺,可既然沒有做,那么大亂便還會繼續,遲早還會有下一個真王。”
李爽瞥了一眼男子,問道:
“你是何人?”
男子脫下了斗篷,乃是一個看起來有五六十歲的老者,須發半白。
“老夫破六韓拔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