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白馬城。
“主公,陳留郡公薨了!”
侯景將洛陽傳來的消息告訴了李爽,正在處理公文的他站了起來,面色凝重。
“舉喪!”
“諾!”
侯景說完,又道:
“主公,還有一個消息,朝廷派了御史中尉酈道元前來,巡視河東。據說,便是為了來考察咱們的剿匪事宜。”
“你說什么?”
如果說上一個消息讓李爽有些哀戚,那么這個消息讓他震驚了。
愛寫《水經注》的他可不只是一個文學家,更是一個猛男。
猛到什么程度?
那年他在冀州為官,整治地方,為政嚴酷。這滿冀州的盜匪被他整的怨聲載道,卻又弄不死他,只能逃到別的地方去了,可謂匪不聊生!
冀州由是大治!
“告訴劉蠡升,讓他最近消停點。”
“諾!”
——
“酈御史,馬上就要到平陽郡了。”
酈道元沒有大張旗鼓的前往平陽,而是帶著隨從,一路喬裝打扮。
如今朝廷對于河東等地的情況完全不了解,只能依靠當地的官僚系統。
他們怎么說,朝廷也就只能怎么信!
可能寫《水經注》的人,又怎么會是一個只會待在衙門里聽奏報的官僚呢?
千山萬水,他都走過來了。
酈道元從洛陽啟程,一路前往河東,只見各地的景象,可不如當地的官員說的那樣。
盜匪猖獗,胡人肆虐,可謂民不聊生。
“走,我倒是要看看,這個李爽是不是真如元雍所說的那么大奸大惡!”
“諾!”
一行人啟程,快要到平陽郡的界碑時,官道兩旁忽然沖出了一股劫匪。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要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酈道元笑了。
“老夫若是不給,你待如何?”
“不給?”
一名匪寇冷笑一聲,作勢便揮刀要砍酈道元。
可他抬著手,卻始終揮舞不下去。
酈道元五十多了,可身軀強健,蒲扇般的大手扣住了盜匪的手腕,便像是捏小雞一般,一下子就把他手中的刀奪過來了。
“你…你這老家伙!”
酈道元打量手中這把刀,道:
“這河東的匪寇看來也不怎么樣,用的刀都是次品。”
說完,酈道元就將手中的這把刀折成了兩段,扔在了地上。
“兄弟們,硬茬子!”
酈道元本以為這幫匪寇吃了虧,便會退卻,可沒有想到,這幫匪寇中有人拿出了一個號角,吹響之后,更多的匪寇從四周涌了出來。看樣子,足有上千。
“御史,這幫匪寇人多勢眾,我們快走吧!”
酈道元也不是個莽夫,見此情況,也不強留,騎上馬,便向前而奔,沖破了匪寇設下的路障。
酈道元雖然得脫,可心中卻是惱怒至極。
“其他地方雖亂,盜寇也不敢如此猖獗。平陽郡外就有這么多的盜匪,李爽是如何治理地方的?“
酈道元騎馬奔馳,過了平陽郡的界碑后,他的侍從忽然道:
“御史,這幫匪寇不追了!”
酈道元勒馬,只見身后涌出來成百上千的匪寇,紛紛止步于平陽郡的界碑之前,一動也不動。
那道界碑仿佛有什么力量一樣,讓這些狡詐的亡命之徒,不敢跨進一步。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