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城外。
爾朱兆坐在土丘之上,正在處理自己身上的傷口。
喝了一口藥酒,吐在了自己的傷口上,感受著一股疼痛感,隨后又將草藥嚼碎,涂抹在傷口上,用布包扎好。
爾朱兆不是初上戰場的新兵,而是久經沙場的老將。爾朱兆粗勇,可并不輕佻,對于戰事的處理有時候相當的細膩。
不過與薛修義這一場仗,還是將他的火氣打出來了。
爾朱兆抻了抻袖子,遮掩著毛發旺盛的胳膊,站了起來,道:
“薛修義這個老混蛋,一大把年紀了,還學人家上戰場,我要讓他知道厲害。”
不久之前遇到薛修義時,爾朱兆心中其實是輕視的,畢竟,薛修義雖有武名,在河東一帶也混得開,深得地方上的一眾豪杰信服,可已經五十多歲了。
薛修義一開始示弱,爾朱兆對著老翁,也沒有防備,正想要勸降時,薛修義帶著人拎著斬馬刀就沖了出來。
好家伙,那斬馬刀光是劍刃就長三尺,砍上來的時候,爾朱兆心是錯愕的。
這場遭遇戰,爾朱兆吃了點虧,但損失不大,重要的是丟了面子。
一騎飛馳而來,爾朱兆見之,不等他下馬,便問道:
“薛修義人呢?”
“他帶著人馬撤到了薛氏的塢堡之中,還放言有本事讓我們去打他!”
爾朱兆聽了,心中怒意更甚。
“這老混蛋,占了便宜就躲到烏龜殼里面去了。”
“那我們還打不打?”
“打什么!”
爾朱兆帶著幾分怒意。
塢堡,典型的易守難攻。爾朱兆若是去打了,打不下來丟面子,打下來了不說損失,還占不到多少便宜。
“我們直接去河東城!”
爾朱兆的屬下提醒道:
“河東城有著一支府兵,斥候報來,都是重甲兵,又有裴慶孫駐守,我們恐怕打不下來!”
“誰說要打河東城了?”
爾朱兆不屑的一笑,道:
“重甲兵還能跑得過騎兵,我們將河東城外的房屋、倉庫、渡口、船只全部毀了,我倒是要看河東城內的兵馬救不救!”
爾朱兆發著狠,可很快,晉州方向傳來的軍情,卻讓爾朱兆暫時停止了進軍的動作。
爾朱榮的近侍王相帶著十幾騎匆匆趕來,爾朱兆見此,心中驚訝。
“可是柏璧城出了變故?”
王相點了點頭,道:
“柏璧連下了幾日雨,道路泥濘,難以攻城,天柱大將軍決定撤軍,特意遣我來通知潁川郡公,不要再行深入,免遭了暗手。”
爾朱兆聽了,點了點頭。爾朱榮若是退軍,原本歸降他們的地方豪族說不得會變臉,甚至反戈一擊,想要擒下爾朱兆,給長安納投名狀。
這個風險,爾朱兆自然清楚。
“我知道了,我這就撤軍!”
王相叮囑道:
“天柱大將軍還說,那些歸順于我們的豪族,便是翻臉了,也不要侵擾。”
爾朱兆有些不解,道:
“若是大野爽借機北上,說不得他們還會幫幾手,都是些墻頭草,此時不除掉,留著作甚?”
王相并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道:
“此乃天柱大將軍之意!”
爾朱兆聽了,也不再反對。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