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茂何故躊躇?”
“晉陽城外的那些六鎮兵,除了天柱大將軍之外,也只有潁川公能降服了。我若是帶著他們前往鄴城,路途遙遠,他們中途嘩變該如何?”
爾朱兆聽了,心里很舒服,道:
“也是,除了天柱大將軍之外,也就只有我能降服這些六鎮兵了,可這該如何?”
便在此時,爾朱兆一旁的劉貴開口道:
“不如召集懷朔舊部,讓子茂帶著蔡俊、韓軌、婁昭等部,湊足五千人前去鄴城,如此,更加穩妥。”
爾朱兆有些遲疑,道:
“可懷朔鎮不少人如今都在慕容紹宗的手下,就此調集會不會太費時費力了?”
劉貴拱手道:
“這正是我想說的,慕容紹宗在晉州這些時日,雖說沒有大的差錯,可誰知道晉州那邊知道天柱大將軍遇刺后會如何,如今鎮守河東的侯景狡詐,萬一在侯景蠱惑之下,晉州的兵馬叛離了該如何,還是盡早調回來才安心。”
爾朱兆聽了,一時還拿不定主意,可劉貴接著道:
“慕容紹宗得天柱大將軍信任,心思難測,潁川公別忘了,如今爾朱天光在平城,慕容紹宗與之可比和潁川公近啊!”
爾朱兆一聽這話,有些急了,立刻道:
“說得對,將晉州的六鎮兵都調回來,讓子茂帶去鄴城!不過,我該以何名義調他麾下兵馬,他要是不聽該如何?”
段榮看了一眼劉貴,聽了爾朱兆這話,他心中也是嚇了一跳。
他本來只想要帶走晉州的懷朔人,可爾朱兆居然把晉州的六鎮兵都給了。
“為天柱大將軍復仇之名!”
聽了這話,爾朱兆精神一振,問道:
“你仔細說說!”
“天柱大將軍身死,潁川公要繼承天柱大將軍之偉業,讓爾朱天光、爾朱世隆、爾朱度律、爾朱仲遠等領兵在外的大將無話可說,奉潁川公為爾朱氏之主,就必須親手為天柱大將軍復仇!”
“仇人,你說的是誰?”
“當然是那些洛陽人!”
爾朱兆聽完,帶著幾分猶豫,道:
“可大野爽也與此事脫不了干系啊!”
劉貴笑道:
“大野爽與之有無干系,此刻都不重要,就算有,潁川公還能拿了大野爽的腦袋給爾朱氏一眾人看,讓他們心服口服么?”
爾朱兆點了點頭,道:
“我心中恨不得將大野爽扒皮拆骨,可此時也卻是奈何不了大野爽。”
“天柱大將軍威名蓋世,如今被刺,洛陽那邊非但不給個說法,還加之惡謚,言其有罪,加上天子曾謀刺天柱大將軍,如何能服天下人心?潁川公當興義兵,南下洛陽,討一個說法!”
“好,就這么辦!”
……
劉貴與高歡甚善,但段榮清楚,他并不完全站在高歡一邊。
出了爾朱兆之府,劉貴找到了段榮,笑道:
“替我恭喜賀六渾,這相州是他的了。”
段榮還是帶著幾分警惕的,尤其是他剛才在屋中的一番話,心思莫測。
“賀六渾和我等,不會忘了貴珍的情誼!”
劉貴一笑,道:
“我的情誼不重要,秦王的情誼才重要。”
劉貴說完,段榮的表情變得極其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