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目瘡痍的廢墟中,一位身穿嚴密防護服的人呆坐在地上。
最開始,他像是不可置信般,有些手足無措。但很快他便調節好了自已的情緒,鎮靜下來。
呲——
隨著漏氣聲響起,他取下了頭上一只帶著的防護面罩,露出了面罩下那蒼老的臉龐,是一個男人。
只見男人的面容無悲無喜,他有些遲緩地從空間裝備中取出一支煙,隨后將其點燃,笨拙的吸了一口。
“呼——”
煙霧吐出,遮蔽了男人的面孔,同時也遮擋住了他的視線。
當煙霧散去時,一個與他同樣裝扮,體型略有差異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甲拾,你把祂放出來了。”
有些刺耳的電子音從防護面罩下響起。
甲拾面不改色,平靜地抽著煙:“我知道。”
“我們的原則是不干涉人類,但你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了這一條原則,這是為什么?”
“你的話有點多了。”
“我們記憶中的東西已經足夠危險了,光是為了困住祂,就已經耗費了我們所有的手段。我們已經無力再做其他事情了,不是嗎?”
甲拾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
“實際上,我們有。”
“哦?”
雖然是疑問,但電子音卻毫無情緒起伏:“你是指在來到【巴別塔】最終層的第二天,當面硬懟一個上位種,試圖殺死它,結果導致自已的記憶被讀取,從而使得祂逃了出來?”
“我可以對你們之前的所作所為保持沉默,幫助其他玩家、幫他們指明方向什么的,這并沒有什么關系,但前提是你們需要做好自已的本職工作。”
聲音頓了一下,隨后繼續說道:“但是現在,你觸碰到了紅線,甲拾。以前的共事中,我從沒發現你還是個英雄主義者,可惜,我們注定不能站在聚光燈下。”
甲拾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道和他身穿同樣防護服的身影,他并沒有回答來人的問題,而是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我們共事了多久了?或者說,我們在迷霧之地多久了?”
“很久。”
電子音并沒有說出詳細時間,而是只給出了一個籠統的詞語。
“我知道因為祂的緣故,我們不能太多和其他玩家進行接觸,但看著人類一次又一次的掙扎,一次又一次的消亡,這其中的痛苦,我想你也清楚。”
甲拾語氣平穩:“明明家人就在面前,但你卻不能和他相認,甚至還要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去……”
“抱歉,我沒有家人,恕我無法共情。”
電流音打斷了他的感慨:“我們的使命就要結束了,馬上就不需要再經歷一次了。”
“正因如此!”
甲拾突然抬高語氣:“我們不能再躲在幕后了!反正最后總歸是死亡,那為什么不嘗試著干涉一下呢?萬一有所轉機呢?”
來人沒有接話,這使得氣氛沉默了幾秒。
“這就是我們的不同之處了,甲拾。
在我看來,這并不是什么壞事,這說明我的工作已經進入最后的倒計時了,我要退休了。”
“那你為什么還投了贊成票呢?我記得當時投票創立第一科時,好像是全票制吧?”
他語氣平淡:“但凡有一個人不同意,第一科也不會成立,不是嗎,甲玖?”
被叫破名字的甲玖沉默不語。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