閘北在租界北面,南市在租界南面,這都屬于上海城區,也是日本人控制的區域,進出租界都要盤查。
“還行,我這種在租界有正當工作的,還是洋行,過關的時候日本人也不會查的很緊。”
“那就好,真要是家里有什么急事需要請假及時跟我說,有孩子總歸是事情多一點。”
“那太謝謝了。”
“客氣什么,哎,就這家,吃的人不少,味道應該不差。”
文彥不好意思要,連連拒絕,但拗不過顧硯聲非要買,點了三個菜,兩個人在外面等待打包。
“后天等法國人那邊的協議正式生效,我讓律所提前給你支一筆獎金出來,你也給老婆孩子改善下生活。”
“顧先生,不著急的。”
“沒事,反正遲早是你的錢,又不是我額外給的。”
從文彥面試一直等待,這么多年的律師還要拉下臉給人做助手,顧硯聲就猜測文彥的手頭應該是有些緊張的。
身邊人的情緒要關心,免得離心離德,出什么紕漏。
文彥很克制,但微表情里的感激是藏不住的,可能很久沒感受到那么溫暖了吧,尤其是在外國人主事的租界。
想了想,提醒道:“顧先生,您有沒有覺得這料總接了個電話回來,情緒就有點不高了呢?”
顧硯聲嗯了一聲,“是有點奇怪。”
接電話之前的料善,那是非常熱情,稱兄道弟,觥籌交錯,一副好大哥的模樣,話語間顧硯聲都能學螃蟹在法租界橫著走,熱情的都有些過了頭。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按照料善的職位和所需來說,自己一個律師是幫不上他什么忙的,哪怕再厲害的律師都不行。
人家是總華捕,等他這個職位需要律師的時候,恐怕什么律師都起不到作用。
基于領事館那邊的理由,料善希望和他打好關系,免得他向法國領事說什么壞話,想交好,那這番過頭的動作也可以勉強解釋。
幫個忙,吃頓飯,稱兄道弟,再熱情也可能是職業接觸人不同,導致的江湖習性,也算正常。
但吃飯間,話里話外,明里暗里,都想打聽他在日本人那邊有什么關系,為什么日本領事館在明知這件事對日本有利的情況下,還愿意花錢出面給授權書。
這就有些不正常了。
感情這交好的原因,不是為了法國領事,而是為了日本領事啊?
當然,料善為了什么不重要,顧硯聲現在所需就是找回車,料善是誤判了他在日本領事館那邊有什么大關系還是其他,都無所謂,日本人的勢他該借就借。
可惜,結果大失所望。
一通電話,情緒就變了。
“顧先生,我總覺得吧,以料總的能耐,不應該找不到車的,他接完電話,說目前還沒有線索,我覺得不太正常,像是發生了別的什么事我們不知道的。”文彥話中有話。
“你想到了什么?”顧硯聲問道。
文彥小心的看了眼四周,靠近低聲道:“顧先生,您剛來上海,可能對一些人的出身不了解,我們這位料總,不止是總華捕的身份,他還有一位師傅,也就是上海灘大名鼎鼎的三大亨之一,法租界巡捕房曾經的督察長,青幫的大人物黃金榮黃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