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要說日本人愿意每月花一萬大洋養著那幫對他們來說毫無價值的犯人,說出去狗都不信!
說吧,第二監獄的劫獄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廖禮堂也已經沒什么好隱瞞了。
咳嗽清了下嗓子,低沉說道:“報告處長,第二監獄因為賬目太混亂,怕您查賬,所以給我提了這個燒掉賬本的辦法,按監獄長的說法是,只要賬本沒了,就變成了糊涂賬,哪怕再核實一遍,有些數字對不上也很正常,也就免于責罰。”
“就這些?按你的說法著個火就行了,不至于還搞個劫獄出來吧?”
“.是還有,您在會上說了,想要釋放那些在押的人犯,他們監獄那邊其實不想放,因為這些人可以給監獄帶來收入。
所以他們搞了個劫獄出來,就是為了證明這些人不止是被誤抓的普通人,里面還有隱藏的特工或者重要人物,這樣對方才會派人前來營救。
那么按照常規,監獄里要負責排查這些人里的隱藏特工,一旦開始排查,那么時間就說不準了,拖個一年半載都很正常,而這些人也就被留下了。”
“跟誰證明?”
“先跟您,再跟憲兵司令部,因為怕您知道了以后還是決定要放,怕沒效果,但是日本人是肯定會重視的。”
“我猜也是。”
顧硯聲聽了一笑,“思路倒是不錯,挺有想法的,做監獄長屈才了這個人什么背景?”
廖禮堂直言:“蘇州維持會會長的關系,他們算是姻親。”
顧硯聲點了點頭,沒有多言,這年頭想要當上監獄長這個肥缺,背后沒人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不過一開始猜測,可能就是原來的處長副處長的關系,想不到最后居然是蘇州的關系。
顧硯聲繼續問道:“我看剛才報告里說,上海這個監獄,關押了1200名左右的意外被捕人員,刨去老弱病殘,還有700余人可以出獄干活。
每個人的收入平均是6塊一個月,也就是為監獄創收4200塊大洋,一定程度上彌補了監獄的經費不足,這些數字的水份是多少?”
廖禮堂說道,“意外被捕人員的人數大概會比登記的1200余人少一點,因為可能有人已經家里有錢被買出去了,具體人數是多少我也不知道。
不過剩下的人里面,實際開工的人數應該在1500人以上。
其中1000余人是屬于這1200名意外被捕人員的范疇,還有500余人是被判了刑,但是表現還不錯的輕罪犯。
具體的收入由于這些人身份畢竟是罪犯,所以會被壓價,可總的來說一個月也有8塊錢的平均收入,這是我知道的。
而那些用人的企業還有沒有回扣給到監獄長那邊,那我就不知道了,應該是有的。”
“難怪想盡辦法不想讓我放人。”
顧硯聲這下就都明白了,原來是擋人家財路了,而且是大財路。
光報告里的數字和廖禮堂嘴里的數字,能計算出來的差額就有7800大洋一個月。
7800大洋!
法租界差點的小房子一個月就能買兩套。
難怪獄管科那個科長馬四海在會上就表態,放人會造成更大的虧空。
1500個人給他們白打工,人放了,財源沒了,人家不急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