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好了就行,你就呆在交易所,下午請你看戲,對了,這里的交易所幾點鐘閉市,就是不能交易了?”
“下午三點。”
“好。”
顧硯聲掛了電話,打給申報的梁有為。
“梁主編,忙么?”
“那要分什么事,好事我就不忙。”
“呵,上海的物價有些高,我準備把它打下來,要你幫個忙,忙不忙?”
“那肯定不忙啊!我都快吃不起菜了!”梁有為馬上精神百倍:“顧處長要我怎么做?”
“最近物價上漲,股票市場很熱鬧,聽說了么?”
“當然聽說了,我們天天報道。”
申報作為第一大報紙,哪個板塊沒有,股市肯定是不可或缺的重要欄目。
“下午兩點半,你找個懂日文的記者,進入交易所做做采訪,隨便采訪,但是五分鐘之后,會有好戲看,一定要拍下來,明天的頭版頭條多寫一寫。”
“神神秘秘的行,菜價可一定要打下來。”
“那就得看你的文字功底夠不夠嚇唬人了。”
顧硯聲掛了電話,叫來文彥。
把陸軍省密令遞給他。
“你找個包把它裝起來,然后派兩個生面孔去交易所唱雙簧,就是眾業公所。
下午二點三十五,你的人發現了這個包,是撿到,但是不知道是誰的,于是你的人打開看了一眼,發現了這張紙,然后不小心念了出來,念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會有記者過來,該拍照就讓他拍照,接著你就報警說撿到一個包,交給警察。”
“明白了,但是這是什么東西?”文彥看不懂上面的日文。
顧硯聲笑了笑:“一顆重磅炸彈,日本陸軍省決定在上海強征棉紗和糧食的密文。”
文彥才思敏捷,大笑:“先生,你這主意可太棒了,這得嚇死多少商人?”
“跟著傅肖庵囤貨居奇,那就得有傾家蕩產的覺悟,上海的司法誰說了算,他們不懂,那我也沒辦法。”
下午兩點,英美租界的股票期貨市場,眾業公所,熱鬧非凡。
這個時代的窮人是沒錢買股票的,而有錢人的娛樂項目又很有限,所以炒股也是上海灘白天的一大樂趣。
普通人一般買股票,買期貨的人很少。
因為股票跌了至少還有票據在手,等一等,說不定就漲回來了,虧本死扛那是大多數,等個十年八年也不是沒人等。
而期貨不同,期貨定期要交割,比如約定一個月后拿著票據交割棉紗或者等值的錢,那么一個月后棉紗期貨的收盤價,就是期貨交割的最終價。
做多的人,覺得70塊錢的棉紗太便宜,買入做多合約,一個月漲到120,就賺了50。
而做空的人,覺得120的棉紗很貴了,肯定會下跌,買入做空合約。
相當于自己手里沒有棉紗,但是問交易所借了一包棉紗,以現在認為的高價賣掉了,準備等價格下跌再買回來還給交易所。
結果棉紗價格一直漲,漲到了150,買回來還回去,這就虧了30。
如果算上兩倍杠桿,只花了60塊錢,就買入了原價120塊的棉紗做空合約,于是原本的120塊錢就可以買兩張合約,漲的時候翻倍漲,跌的時候也翻倍跌。
那么當棉紗價格漲到180的時候,做空者財富清零。
漲到200的時候,就該跳黃浦江了。
這也是做空的人現在求爺爺告奶奶,感激涕零的把做空合約甩給陸博文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