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明白了,很艱難,我事先想過你們運貨難,但不經歷確實想不到過程會有這么難,一條運輸線搭起來是真不容易。”
顧硯聲光聽就知道這一段路有多少人是提著腦袋在運貨,這還只是到皖南,距離延安還十萬八千里。
孫猴子取經的八十一難,估計還沒他們這一條到延安的通道換手的次數多。
“事先我也想不到會打這么富裕的仗,1000包.”
沈臨深笑了笑:“今年也就弄了十七包棉紗出來,這還是我開著裁縫店,本身就有購買權,但你這里,我估計組織上聽到你們這個數字也驚了,這怎么處理他們在那邊估計也沒個好辦法,只能讓我們自己商量著來。”
“那就商量著來。”
顧硯聲思考了下直接說道:“這件事不能這么干,得換個思路。
靠這種方式運一千包棉紗,太不穩定,你構建運輸線不容易,為了這一趟,可能你的交通人員損失會非常大,那對以后的行動就很不利,我們不能殺雞取卵。
這樣,我有個建議,需要你幫我問下延安。
第一,如果是就近的部隊,比如上海周邊的,像你說的太湖游擊隊,新四軍,這些近的,我想辦法搞陸路通行證,然后再研究怎么給他們送過去,他們近,時間肯定來得及。
第二,離的遠的,比如延安,離這里十萬八千里,日軍的防線,重慶的防線,這一路的損耗太嚴重,我們直接給錢行不行,他們附近有沒有采買的地方?
如果給錢可以,那我們不如直接給錢,棉紗應該也不算太緊俏的物資,又不是稀缺藥品只有上海有,延安周邊稀少甚至沒有。
西安,洛陽,哪怕日本人占據的太原,都是大城市,我就不信沒人倒賣棉紗,不管從哪個城市買,比從上海運,肯定是方便太多,而且還能提前到達。
能用錢解決的,我們用錢解決,用錢幫我們規避風險。
這樣不僅整體的安全系數高很多,我們自己也省心,無非就就是把棉紗在上海賣掉,在延安再買回來補個差價的過程,是不是這個道理?
新四軍如果附近能買到,也可以給錢讓他們自己買,我們干脆一匹都不送,更省心。”
沈臨深聽的有些發愣,得組織下語言:“這個方法是肯定可行的,但這需要的錢同樣不少,這棉紗在上海是這個價,到延安那一片那價格估計得翻倍,甚至還多,不是一點點差價的問題。”
沈臨深覺得顧硯聲可能不太明白那些城市的黑市價格有多黑。
“錢的問題,我來解決,這你不用擔一毛錢的心。”顧硯聲說的相當痛快。
這事情確實是溝通不暢導致,以至于組織上對于他的實力不夠了解。
要不然就該給出最有性價比的解決方案。
哪怕價格翻倍,實際上算上人工運輸成本,損耗,未必會比黑市價劃算多少。
主要延安是真的窮,沒有考慮過還有富裕仗可打,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人力的損耗就只能忍痛接受。
但顧硯聲和陸博文他們來上海干嘛來的?就是解決這個問題來的。
現在遇到了,就該解決了。
“你有這么多錢?”
“有點,補個差價肯定夠。”
沈臨深被這痛快篤定的說話態度震驚,隨即想到一個點:“那這么說來,這1000包棉紗的錢是你自己的,不是組織上給的?”
“當然不是。”
“果然。”沈臨深微笑點頭,要不然就不會有再出錢這個主意,“.厲害,不愧是受日本人看重的司法處副處長,能力確實非同凡響,敬佩,確定拿得出來是吧?”
“拿不出來我去搶,保證從漢奸手里給你搶夠。”
沈臨深聽笑了,“這匪話跟報紙上的正經人設可差的太遠了.還得是組織上有先見之明,介紹我們兩個認識,我肯定能省很多力氣,行,我回去就發報,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到時候我們再約見面好了。”
“可以,怎么聯系,你找我?我找你?”
沈臨深看了看顧硯聲身上的西裝:“這樣吧,有消息我給你辦公室打電話,隨便說點什么,然后你就去我店里找我,你這西裝手藝其實一般,我給你做兩套好的,正合適。”
“你還會做西裝?”
“當然,大師傅!”
顧硯聲佩服,高端手藝人啊。
“行,那就買兩件,要最好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