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博文一拍桌子,眼神有光,“明白了。”
對陸博文來說,來上海的目的是替組織賺錢,但是賺多賺少都是賺,這個數字很難有一個具體的目標,只能對自己說竭盡全力去做。
開什么企業做什么生意,有點隨波逐流的意味,任務并不明確。
但是經過顧硯聲這么一說,這一刻他腦子里的目標具象化了,商業路徑怎么走,開什么企業,那完全可以按照順便開辟運輸線的方式來。
先選城市,然后再選生意,只要生意能賺錢,什么生意不能做?每個城市都有自己需要賣需要買的物資,絕對是有利可圖還能兼顧秘密運輸,兩全其美。
從上海到安徽江蘇,這是為了新四軍。
從安徽到河南,從河南進陜西,或者經山西再進山西,這就到了延安。
陸路可以開,鐵路也能開,從上海到南京,南京到鄭州
想遠了,路還是要一步步走,面粉廠都還沒買下來。
“以后去進貨,我會多留意路線,哪個關口有日本人,哪個關口查得嚴,我都給他記下來,還可以拉拉關系,這個我擅長。”
快樂的小貨郎現在要兼職包打聽了,陸博文想想這跑起長途來也會別有一番動力。
顧硯聲瞧著他怎么突然這么高興的樣子?
“反正經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不管,需要什么通行證配額證的你再來找我。”
“行,那我就先走了,兩家廠接下來有的忙了。”
出門,陸博文和劉小樓打了聲招呼,說起來他們是鄰居,所以也能聊上幾句家長里短的閑話。
大抵是何蕓約劉小樓一起去逛街,來家里吃飯之類的廢話。
人一走,劉小樓進來說悄悄話,“處長,聽到一個消息,說是剛才蘇副市長生著氣去找了凌秘書長,好像是說昨天出的加班文件是凌秘書長假冒他名義寫的,兩個人在辦公室吵架,后面還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這么刺激,嗨,錯過了,“誰贏了?”顧硯聲好奇。
劉小樓本來挺挺興奮的講著小道消息,聞言笑容稍稍收斂,問號臉:“處長您關心的點有點奇怪啊,兩個這么大的領導打架,誰贏重要么?”
“當然重要。”顧硯聲給她一個你不懂的眼神,微笑道:“如果秘書長贏了,蘇副市長連敗兩城,難免惱羞成怒,氣急敗壞之下借著經濟司的名義給下面的人施壓以正官威,你說會不會出臺什么新的措施?”
“平手,聽說凌秘書長先挨了一巴掌,臉有點腫,不過蘇副市長也不好受,鼻子挨了一拳,鼻血都打出來了。”
“嘶,平手。”顧硯聲想了想,拿起衣服就走人,“如果有人找我,你就說我去租界會客去了。”
好好的打什么架,真是的,整的像是他攛掇的一樣。
鼻血都出來了,面子肯定是沒了,蘇熙文估計要發飆,出去避一避先。
法租界,顧硯聲來總捕房找料善。
一回生兩回熟,總算沒有被人趕出去的風險了,被警員客客氣氣的請到會客室等待。
警員去樓上給料善匯報。
料善聽見顧硯聲就皺眉。
他其實不太想見到顧硯聲,當時他有交好顧硯聲的機會,但是判斷顧硯聲的價值未必抵得上吳四寶,實在沒必要和吳四寶撕破臉去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