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就變了天。
新官上任三把火,盛文頤上任第一件事,就讓警察局聯合憲兵隊,一夜之間查封了閘北南市的36家煙館。
抓人扣貨,并且即刻召開市政府新聞會,宣布要當眾焚燒查獲的五噸鴉片以表禁毒決心。
燒鴉片這種事情在上海灘確實少見,記者問具體什么時候開燒,盛文頤說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就現在。
說著就把記者們帶到了郊區的倉庫,拿出鴉片給記者們拍照,一把大火下去,濃濃的煙霧自鴉片山上升騰,別說,這個場面確實壯觀,記者們感覺聞多了這個煙,確實有如書中記載,也會頭暈目眩飄飄然,跟吸鴉片差不多。
還挺興奮。
盛文頤站在燃燒的鴉片山前,一揮拳頭,呼喊‘我代表禁毒總局聲明!誓與上海的毒品斗爭到底!’
記者們紛紛拍照,此等豪邁宣言,一下子就把禁毒總局的名頭打了出去。
至少第二天的報紙,還真有人以為市政府要禁毒了。
這么搞名聲建立起來是很快,盛文頤痛快了,有人就該不舒服了。
張嘯林打電話給顧硯聲發泄。
“顧處長,這個盛文頤是不是腦子拎不清,談都不談一句,直接動手抓人,還敢抓我的人,抓了人還打電話來跟我耀武揚威,要我上門聽他放屁,他是不是大煙抽多了?”
張嘯林指的是燒起來的大煙,那盛文頤站的最近,吸的煙霧最多,那肯定有影響。
但顧硯聲想了想,還真想到了一事:“你別說,你猜的的挺準,我昨天在憲兵司令部見到他,確實聞到了一股福壽膏的味道,這個盛文頤確實有在抽大煙。”
現在的福壽膏按質量售價不同,像吸引上層階級的福壽膏,必帶香味,抽了跟噴了香水似得,特別香,福壽膏不一樣,香味還不一樣,香味都成了身份的象征。
當然,這味道張嘯林身上也有,因為張嘯林也抽大煙,顧硯聲聞到過,這都是腌入味的老煙槍。
“他具體電話里怎么跟你說的?”顧硯聲問正事。
張嘯林冷哼一聲,“哼,要我下午兩點到市政府聽他訓話,聽他這口氣,找的還不止我一個人。”
“殺威棒打完,想給個甜棗?”顧硯聲猜測了下盛文頤的路數,輕笑道:“那你就去聽聽嘛,電話都接了,也別讓人家空等。”
顧硯聲不怕有人背叛。
他是為了讓日本人攫取的利益盡可能低,給這些人的條件相對還可以,但是這盛文頤不可能這么做的,大家目的不同。
“不去!”
張嘯林怒意不減:“我張嘯林在上海灘混了這么久,沒有被人打了左臉還把右臉也伸過去被人打的賤習慣!呼來喝去的,當他自己是什么好玩意?癟三一個,惹急了我剁了他丟黃浦江喂魚。”
顧硯聲笑笑:“那就派個小的去,去個人還是要去的,你就當幫我個忙,我想知道你們要是不給他發飆的機會,他準備怎么把事情繼續下去。”
下午,盛文頤召開會議。
會議桌旁坐了不少人,上海大大小小幫派都派人來了,有些小幫派懼怕盛文頤,所以是管事的幫派頭子自己來,再不濟也是個二把手到場。
但是最大的幾家,最好的也就派了一個做事的頭目過來旁聽。
別說張嘯林,就是沙遜自己都不可能出席這種場合,承認販毒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盛文頤看見這一幕可不太高興。
但不影響他接下來的計劃。
依舊笑著說,“既然都到了,那就講一下我請大家來的事情,禁毒總局成立了,目的是為了打擊走私,以后sh市區,不管是閘北還是南市,通通不準售賣走私大煙。
但是,我也知道各位要生存,所以,我也會給大家一條活路,這是文件,大家可以看看。”
盛文頤一揮手,手下開始分發文件。
“這份文件里,詳細解釋了以后的毒品格局,不管是什么毒品,你們以后照樣可以賣,但是所有人需要的貨,得從我那里進,所有品類,明碼標價,上面有價目表,你們自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