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的搶,打的打,跑的跑,各個街道全部亂套!
“亂了,全亂了,滿上海都在撒錢,滿地上都是錢,全都在撿錢,市政府都有人溜出去撿,這都什么事。”
凌憲文來到顧硯聲的辦公室哀嘆,前天知道日本人愿意做下去,那他的心情是開心,經濟司的壓力沒了。
昨天知道錢被換完,心又提了起來,日本人愿意再支持,心又放下去。
到今天軍統放假鈔出來,日本人提前關閉兌換大門,這下心就徹底死了。
不用忙活了,再爭不爭這個司長已經毫無意義,經濟司已經要不存在了。
“你說重慶那幫人怎么想的,那么有錢那就再換點錢好了,偷偷摸摸換,換也就換了,換個上千萬舒舒服服,非得大張旗鼓鬧這一出,給普通人送錢,搞的他們自己也沒掙到錢,還給我們找麻煩。”
凌憲文接過顧硯聲遞過來的咖啡杯那是一嘴抱怨,喝了口嫌棄的放下:“不喝了,這日子夠苦了,還喝這苦玩意,倒霉東西。”
顧硯聲嗤嗤發笑:“苦我就給你加點糖,怪我這咖啡干什么,重慶么,應該是想把軍票毀了,一時的賺錢,和上海一直給日本人賺錢,孰輕孰重人家肯定算過的。
那賺去的黃金美元,不都得打到重慶身上,畢竟軍票和錢不一樣,它沒信用支撐,日本人可以隨便印,重慶怕呀。”
“道理我還能不知道么,我就是擔心,接下來上海的經濟可能要出大問題。”
凌憲文喃喃自語,“不得不說,重慶這一招夠狠的,逼的日本人不敢開兌換,那這么多外企怎么辦?接下來上海的交易靠什么進行?”
“我說秘書長,現在別想這件事了,我覺得還是躲躲吧。”顧硯聲放下杯子,眼神真摯:“現在日本人肯定一肚子火,蘇熙文跑了,你這個副司長最大,要是日本人找過來,再像那天一樣拿著槍逼我們想主意,你怎么辦?”
“有道理。”
凌憲文面容嚴肅的起身,“但日本人找不到我怎么說?”
顧硯聲拿起衣服,一推他,“外面這么亂,你就跟秘書說,你去視察情況去了,有人問就這么說,我陪你一起去的。
咱們去租界吃個飯,晚上再回來,有事情讓傅肖庵先替我們扛著。”
“行,法國菜?”
“可以,走走走。”
“一個個都有事!都躲!要他們出力一個個蠢的跟豬一樣,躲起來都快人一步,在這種事情上倒是各個聰明的很!”
市長辦公室,傅肖庵打完電話博然大怒。
凌憲文視察去了,顧硯聲視察去了。
警察局的盧英說在指揮警力維持秩序,脫不開身。
財政局長說兌換點錢財被搶,正在處理。
稅務局長說準備過來,結果出門被憤怒的外商打破了頭,現在還在醫院包扎搶救。
日本人打來電話讓他想辦法解決事態,他叫人開會居然一個都叫不來,幾個主力局長都有事,就他在這里挨罵。
社會局教育局的局長倒是有空,但他們在這種事情上能頂個屁用。
砰,助手吳麥丁推門進來,傅肖庵一個眼睛瞪過去罵道:“不知道敲門啊?”
吳麥丁面色難看:“市長,永安百貨大跌十個點!導致所有商品期貨全線下跌,我們資金要撐不住了。”
傅肖庵面色瞬變,“它一個賣貨的,手里都是商品,軍票做不做廢跟它有什么關系?上海人還能不吃飯?它憑什么跌?”
吳麥丁擰著眉頭道:“第一次假軍票的投放地點就有永安百貨,日本人覺得重慶的人能進永安百貨天臺,可能有人內外勾結,甚至永安百貨就有軍統的人,于是叫了特工總部去查這件事,特工總部的人現在已經到了永安百貨,而且還封了門口!這件事很多人看見了。”
“它在租界啊!”
“日本人現在已經瘋了,不管了!特工總部的人借由租界任由軍統投放偽鈔為借口,強行帶人沖了進去,現在工部局那邊在交涉,但是根本不敢強行驅逐他們,怕引起麻煩。”
“這幫膽小鬼!”
傅肖庵一拳頭砸在桌子上,面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稍作思考就說道:“我去籌錢,這里你盯著,日本人要是打來電話問,你就我出去視察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