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君強直接發難,扣著桌子說道:“讓你們幾個部門征收棉紗,日本人打來電話我才知道,你們連日資廠都征收了,被我說兩句,態度還極其惡劣,是我這個副市長說話不管用,還是你們根本就沒把汪先生周先生放在眼里?誠心給我難看?”
這話說的幾個不參與的局長一驚,發生了什么好玩的事,他們好像錯過了一場大戲。
“咳咳。”傅肖庵咳嗽了聲,皺眉道:“羅副市長,這是開會,都是同僚,不是你的屬下,說話還是要客氣點,有事說事,怎么了?”
羅君強喝道:“讓他們征收點棉紗,結果征收到人家日本人的廠子里去了,貼封條也就算了,還說人家偷稅漏稅,還強搶?日本人電話把我耳朵都要打聾了!”
幾個聽戲的局長一瞪眼,這事情有趣啊,默默喝茶看戲。
傅肖庵聽完點了點頭,平靜的說:“征棉紗的事情我知道,征收到日資工廠里面去,確實有些麻煩,羅副市長,這事情你是不是沒說清楚?”
“我沒說清楚?”羅君強瞪眼驚愕,“這事情還用說的么?日本人的廠子什么時候輪得到我們強征?”
“那就是確實沒說。”傅肖庵點點頭,“那這事情也怪不了下面執行的人,他們按命令執行,有什么問題?”
羅君強算是發現了,一窩子的人都想坑他。
一拍桌子怒道:“下面的人不懂,他們幾個局長處長出主意也不懂?征收到日本人的廠子里去,我看就是想給我難堪!”
“羅副市長,說話最好客氣點。”盧英冷淡道:“幫你忙還要被罵,幾個意思?”
顧硯聲冷笑搖頭:“狗咬呂洞賓。”
羅君強眼睛一瞪,拍案而起:“你罵我是狗?”
顧硯聲低頭,不想理他。
羅君強腹背受敵,氣的胸膛起伏。
手指點著桌子,咬牙切齒的說道:“這是新政府軍隊需要的物資,諸位不配合,甚至還故意搗亂,這件事我一定會報告給周先生,報告給汪先生,報告給憲兵司令部,你們可以不跟我解釋,那就跟日本人解釋。”
“不用麻煩了,小林中佐剛才打給我,我已經請他過來了。”顧硯聲說道。
羅君強對小林不熟,懷疑是顧硯聲的后臺,來了以后對他不利,皺眉道:“中佐管不了這件事,必須讓影佐大佐過來主持工作。”
說完先給周部長打電話,隨后給影佐打電話,兩個后臺一起請來。
沉默的等待,小林信男第一個到。
“小林先生。”幾個人都起身對著小林行問候禮。
小林掃了眼眾人,繃著臉走到傅肖庵讓出來的主位,
拿起旁邊記錄秘書手上的會議紀要看了看,隨后啪的一聲甩在了桌上。
“誰允許你們強征棉紗?誰允許你向日資企業征收的棉紗!”
眾人齊刷刷的看向羅君強。
羅君強當即解釋,“不是我要收,小林先生,我只是讓他們征收棉紗,沒說要和日資企業征收。”
小林信男跟著目光就看向了羅君強。
“那就是你讓征收的棉紗?”
小林信男找到了正主,眼神不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惡目相向:“你知不知道你的強征計劃,給上海的經濟帶來了多大破壞?”
“我是征收了,但我沒說向日資企業征收。”羅君強就知道這人是顧硯聲的后臺,但面對日本人該解釋還得解釋,說完就看向昨天開會的幾人,一點都沒猶豫就把人拋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