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就是顧硯聲搞的鬼,搞什么強征的假消息,本來全上海的紗都是賣到全國的,各路商人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結果一個強征消息,從夏天囤到冬天供應全國的紗全都拋了出來,一股腦拋在了上海,直接把上海的價格砸崩了。
他和沙遜還因為股票被砸的事情反目成仇,現在連租界的走私渠道都沒了。
最高興的就是上海的布料商人,紗便宜了,他們趁那個時候囤了一筆,現在都吃撐了。
以至于紗在上海根本賣不完,機器還開著呢,每天都有新的紗出來。
這件事顧硯聲琢磨了下,說道:“這件事沒什么好辦法,而且我勸你,現階段紗的價格絕對不能漲,必須平穩運行。
我告訴你,我那邊的商人手里也有這么多紗廠,能漲價早漲價了,但是我為什么不讓漲價,你要想清楚,日企那邊還有個統治委員會。
你現在敢漲成品價格,他們就敢漲的價格,到時候我們漲價就是白白給別人做了嫁衣。
這件事必須等今年的收回來,入了庫,我們才能漲價。”
傅肖庵輕輕一拍桌子,眼神有被提醒的恍然,“差點把這幫人忘了,你說得對,現在絕對不能漲。”
就憑日企那些人的秉性,知道紗漲價了不可能不來咬一口。
“那今年的紗進來了,我們漲價賣,明年他們總知道了,明年怎么辦”
顧硯聲笑了笑,夾起螃蟹吃,“能吃一年吃一年,想那么多干嘛一年賺十年的錢,還不夠你滿足”
傅肖庵點頭,想想也是,這話有道理,就一年的紗都出了這么多幺蛾子的事情,想太遠也沒意義。
“那我這么多貨就真的只能便宜賣了”
“賣就賣唄。”顧硯聲顧著自己吃菜,邊吃邊說,“上海人的衣服是不缺,可總有窮人穿不起衣服。
我跟你說,你也別賣紗了,開他幾家布料廠,再開幾十家裁縫店,自產自銷,就賣廉價衣服給窮人。
你是市長,這形象豎立起來了,紗還處理掉了,而且還提高了稅收,這么多工廠加店面,銷售額也不少了,一舉多得。”
“那才能賺幾個錢。”傅肖庵嗤之以鼻。
而且開這么多店也太麻煩了,稅收是提升了,但他又不是給日本人來白打工來的。
開店要交稅的。
那顧硯聲就管不著了,又不是他的紗,你愛放到發霉就放好了。
江南梅雨季節,紗這種東西稍微保存不當就發霉,賭運氣能扛過去到冬天可不好賭。
“你就沒好點的辦法”
“沒辦法,這能有什么辦法眼看天氣都要轉暖了,誰還收紗工廠加工成布料要時間,運輸要時間,做成衣服要時間,等運到外地,早過季了。”
“那你那邊的紗呢,怎么處理”
“我就按我剛才說的,開廠,做衣服,便宜賣給窮人,我的目的是回籠資金,今年收還得錢,我要大干一筆,不賣怎么辦”顧硯聲笑笑,“我可沒傅市長你這么大財力,保個本就行。”
傅肖庵皺眉,顧硯聲會這么做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但人家不說他也沒辦法,這件事還得想想別的辦法,紗肯定得處理掉。
先吃飯。
另一邊。
李世群和丁墨邨到達憲兵司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