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顧硯聲回家。
沈舒云聽到汽車的動靜從二樓走了下來。
一身真絲睡袍還挺合身,這還是上次顧硯聲喬遷的時候,別人送的,剛好拿過來給她穿,也能省點買衣服的錢。
“還沒睡呢?”顧硯聲打招呼。
沈舒云嗯了一聲,“今天怎么這么晚?”
劉媽也出來了,“先生,鍋里溫著參湯,我給您盛一碗吧?”
“劉媽,你不用管了,我會弄的。”沈舒云把活攬了下來。
劉媽有點眼力見,哎哎了兩聲走人。
沈舒云給顧硯聲盛了一碗湯出來放在餐桌上。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
顧硯聲嗤笑,“陪陳公博逛窯子去了。”
“逛窯子?”一般女人聽不得這個詞,不過沈舒云身為特工,接受力還可以,只是鄙夷,“從重慶過來的這幫人怎么都喜歡逛窯子?也算大人物了,怎么跟沒見過女人似得。”
顧硯聲笑笑,繼續給她上眼藥。
“人嘛,可不就一樣,重慶過來的這幫人是這樣,留在重慶的人就不是這樣了?重慶的小報還說呢,自打南京的人來了重慶,生意最紅火的就兩個行業,一是酒樓,二就是窯子。”
沈舒云撇了下嘴,轉眼看向顧硯聲,調侃的笑道:“所以你晚上睡了幾個女人?”
“我沒睡。”顧硯聲嗤之以鼻的說道:“日本女人臉上畫的妝,大半夜我還以為見了鬼。”
“哈哈。”沈舒云輕笑的看著顧硯聲,手托腮問道:“那中國女人怎么樣?”
“你,我倒是可以考慮下。”顧硯聲對上眼,表情認真。
沈舒云微笑:“這個陳公博什么人?”
“高官。”顧硯聲跟她說了下陳公博的履歷,陳公博雖然是高官,但重慶這樣的高官多的是,現在又是戰爭年代,高官遠沒有帶兵的一方諸侯有名。
沈舒云點了點頭,想到一點,看了眼保姆的房間門已經關上,非常小聲道:“這種人喜歡逛窯子,那豈不是可以暗殺?”
顧硯聲對著收音機一揚頭,沈舒云了然的起身去開了下收音機,里面頓時傳來女性廣播員憤慨的呼聲。
“.汪逆在上海的演講,是徹頭徹尾的賣國行徑!
偷換孫先生的三民主義概念,宣揚抗戰必敗中日親善的投降主義論調,以保存民族元氣為由,煽動民眾接受所謂曲線救國的賣國方式,為其投敵行為披上合法外衣,簡直是無恥之尤!
對汪逆此等行徑,民間憤慨萬分!
農民朋友創作民謠諷刺汪逆,“汪精衛,不要臉,認賊作父當漢奸,鬼子兵,吃他娘,早晚拖去喂黃狼!”
學者之中,清華大學教授朱自清,更是斥責,“聞汪賊廣播,滿口曲解孫文學說,直欲令人作嘔!”
以朱自清為代表的學者言論,反映了文學界對汪逆投靠日本人的普遍態度!
”
顧硯聲聽廣播聽的津津有味。
汪逆的言論通過各種途徑傳了出去,雖然汪逆也招到人了,但被罵的次數也明顯增多。
紅黨罵,國黨罵,民間也罵,這電臺廣播更是全天罵,只要有人打開廣播,就能聽到罵汪逆的聲音。
顧硯聲邊喝湯邊說道:“你說的沒錯,是可以暗殺,但你覺得暗殺的收益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