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聲頓了頓:“是過分了點,不過現在非常時期,可能他壓力也大,日本人和周部長都盯著呢,你也別太往心里去,等這事緩過去了,人肯定得還回來。”
“呵,緩過去?”
丁墨邨一陣冷笑,點著桌子罵道:“緩的過去么?
就現在軍統的這種組織架構,所有拋頭露面的都是小魚小蝦,不是沒抓到過人,但行動隊撐死了也就供出他自己軍統小隊的隊長,再往上的大魚,指揮層一條沒有。
這你讓我等到什么時候去?
跟日本人匯報,他能說他抓到了人,有成績,他還可以不還人。
多過些時間,他找個借口把我的隊長換了,這特工總部的主任姓丁還是姓李?
他媽的這癟三,現在就借著這件事憋著壞算計我呢。
我也想開了,暫時就隨便他,這鍋我反正是不背,所有人都給他,讓他找,找不出來大魚有他的好看,看他到時候怎么辦!”
這不挺好么,跟著我做做生意,官場失意,錢場得意。
不過丁墨邨被壓得這么慘,可不是什么好事,顧硯聲還真有想法得幫上丁墨邨一幫。
76號權勢得均衡一點才好。
李世群的把柄不好抓,這事得好好想想。
“行,我幫你說說他,做人不能這樣子,太過分了點。”顧硯聲說完就起身,豪氣云天,“我幫你好好罵他。”
“別。”丁墨邨還不買賬,“讓你去說,顯的我怕了他一樣。”
這不就是事實么,你丁墨邨就是斗不過李世群。
反正顧硯聲看到的就是丁墨邨被李世群欺壓的沒脾氣。
論能力,丁墨邨還真不如李世群。
丁墨邨冷笑道:“先讓他嘚瑟幾天,你看好吧,鹿死誰手可還不一定呢,我有他的把柄在手,等這事緩下來,我一定會給他好看的。”
你要這么說顧硯聲就來興趣了,又坐下眨著好奇的眼睛,笑著問道:“什么把柄?”
丁墨邨一個眼神打量顧硯聲,閉口不談,那神情,意味太濃了。
顧硯聲不高興了,“這么看我什么意思?信不過我?怕我告訴李世群?哎,我說人與人之間能不能有點基本的信任?”
“真不說?”丁墨邨笑著打趣。
顧硯聲嗤道:“我犯得著么,摻和你們兩個人的事,總有一個不高興,我咸吃蘿卜淡操心,我還摻和,我閑得慌.說不說?”
“你可真不能告訴他,這是我翻身的東西。”丁墨邨一本正經的嚴肅。
顧硯聲就差翻白眼了,“趕緊說,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我扭頭就忘了,你說的這么嚴重,我是越來越好奇了。”
丁墨邨還是信任顧硯聲的,輕聲說道:“你知不知道,李世群有個相好是軍統?我說的不是我們76號的,而是重慶的。”
顧硯聲真的吃驚,“這不可能吧?新交上的還是以前的?”
“以前的。”
“那就更不可能了不是,他以前不是中統的么?中統和軍統是死對頭,這事連我都知道,而且我聽說重慶的戴老板對中統恨的緊,他能讓軍統的人和李世群談戀愛?”
丁墨邨哈哈大笑,頗為得意的說道,“你先別管真不真,你就說這個消息勁不勁爆?要是打李世群有隨時叛變重慶的風險,你覺得日本人還會不會這么信任他?”
顧硯聲琢磨了下這件事,嘶的一聲,“那我實話實說,一個女人而已,而且是以前的,就憑李世群現在抓了這么多軍統,你說他叛變重慶說服力不夠吧?我覺得日本人相信的可能性不大。
但要說懷疑.不信任也許會有一點,但我覺得不會多。”
丁墨邨微笑:“是,是這個道理,人要是在重慶,還是個舊人,那他隨便跟日本人辯解兩句這事情就圓過去了。
可要是這個女人就在上海,而且是上海滬西情報處的情報組長呢?”
顧硯聲面色微變,嚇了一跳,“真的假的?”
“哈哈哈哈。”丁墨邨看見顧硯聲這驚訝的表情相當痛快,也不藏著掖著,笑道:“余祥琴,三十五歲,掩護身份是公共租界滬江聯合律師事務所一名高級律師。
八年前,李世群還是個小人物,在上海租界活動,為了出風頭撰寫文章辱罵日本天皇,日本大使館向租界工部局巡捕房提起公訴,要求逮捕李世群。
余祥琴當時也是個小人物,作為律師出面幫李世群打的這個官司,他們就是在那時候認識的。
查這個資料可費了我好大勁,我最近的時間可都花在這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