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沒有對陳烈夏假以顏色的,只有灰頭垢面的江十。
雖然她從毀天滅地的雷霆刀弧里活下來了,但右半邊身體變得焦黑一片,赫然是廢掉了。即便是以她得天獨厚的戰斗才能,也沒能完全躲開筑基強者的攻擊。
即便她能戰勝四位三轉信使,能秒殺三十六位神機營軍士,但在筑基強者面前,依然不堪一擊。
“沒機會了。”界遠韶聲音顫抖,在江十真正遇到危險的時候,她又情不自禁為江十擔憂:“她應該快點跑的……完了。”
商心淚緊緊抱住千宮雨,但自己雙腿卻軟得癱坐下來。不過千宮雨也沒她想象得那么沖動,或者說,那么不怕死,在看到陳烈夏的瞬間,變身殘余的獸性無時無刻不敦促著千宮雨趕緊逃跑。
面對能隨手捏死自己的恐怖存在,無論是人還是野獸都無法保持理智。
除了江十。
“呵。”
眾人滿臉驚恐,他們實在想不到江十為何能笑出聲——哪怕是瘋子,在筑基強者的威勢之下也該懂得害怕吧?
“鎮獄雷王,鎮獄雷王……”江十笑得非常開心,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就連千宮雨都不曾見過她如此張狂的笑容。她指著陳烈夏笑道:“你區區一個四轉信使,都敢自稱鎮獄雷王?哈哈哈,好笑,好笑!”
陳烈夏身上的威壓收斂起來,但給人的感覺卻更恐怖了,如同一團蓄而不發的雷霆。他聲音平靜,居然認真回應起來:“我也覺得鎮獄雷王這個名號過于夸張,只是眾人抬舉贊頌,我難免也有自得之意,便接受這個名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名副其實。你是第一個敢指出這點的人,臨川那孩子說你天賦綽約,傲骨嶙峋,卻是半點沒說錯。”
江十不笑了,說道:“看來能筑基四轉的,不太可能是廢物。”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藏有什么秘密,有何來歷,但你會全部吐出來的。”陳烈夏環視一周:“作為你以下犯上,謀殺朝廷左驍騎衛、周野、陳臨川的代價,就先廢掉你四肢吧。”
話語還沒說完,樸刀就已經斬下。千宮雨等人不禁閉上眼睛,不忍心看到接下來血腥的一幕。
然而傳入耳朵的并不是血肉橫飛的聲音,而是宛如金鐘震蕩的‘咣’聲巨響。
陳烈夏的樸刀在江十面前就停下了,一個金色的保護罩將江十完全保護起來。她左手舉著一面牌子,牌子上刻著兩個飛龍鳳舞的大字。
回歸。
商心淚心里一動,她依稀記得剛才江十寶箱的三個選項里,最右邊的奇物就是一個令牌,莫非就是此物?
但江十不是已經挑選秘法書了嗎?
“回歸?”
許是江十臉上的笑意過于嘲弄,陳烈夏聲音驀地冷淡下來,只是怒發須張就足以看出這名筑基的怒火已經燒穿肚皮:“你以為這個令牌就能保你無憂?”
“我就讓你看看,何為四轉,何為筑基!”
剎那間,無數道雷霆落下,整個草地仿佛化為天災的刑場,而陳烈夏就是處刑人,是監獄長,更是天災的使者!他揮舞樸刀,便是天雷地火,萬雷殛身!
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他的外號為何是鎮獄雷王。
真乃實至名歸,眾人驚嘆。
但漸漸的,大家的視線就從鎮獄雷王身上轉移到他面前屹立不倒的金光里。面對筑基強者毫無保留的狂轟濫炸,明明地面都被挖空三尺,但金光始終毫發無損,甚至漂浮在半空中沒有絲毫偏移!
雷聲消失了,閃電消散了,陳烈夏也停下來了。
他臉色凝重地看著江十,“這是何物?”
“回歸令,可以回歸到安全的地方。在回歸令發動的時候,休說你,即便是仙神也撼動不了我半分。”江十平靜說道:“那么,就此別過。”
商心淚、千宮雨、界遠韶心有所感,知道江十這句話是對她們說的。
別了,漫宿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