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認出來,宴青心想。
不過他覺得跟鼠和尚沒啥關系,責任全在他自己頭上。當他在盜賊之家說出他有辦法盜竊商宣文的倚天劍,他就知道鼠和尚大概率會被商心淚識別出來,哪怕名字不再是數字系列也沒用。
理由很簡單,鼠和尚是在盜賊任務頒布的那一天,就接近到商宣文身邊的!再加上他一身超凡絕倫的戰斗才能,救商宣文于危難,簡直就是光頭高大版本的江十!
當然,正常人不會看到一個陌生人就懷疑對方是不是黃犬的屬下,問題是宴青主動說出他已經派出內應潛伏在商宣文身邊,商心淚只需要瞄了一眼,就能發現她父親身邊多出一個非常可疑的陌生和尚。
更別提這個陌生和尚還跟蹤過她,跟她探討過千宮雨的處境。
商心淚能忍到現在才攤牌,已經算是她忍耐力非常好了。
“既然你認出鼠和尚,為什么不配合我,讓鼠和尚盜走倚天劍?”宴青試探道:“城北武庫的爆炸,應該是你的布置吧?特意在行動前夕將你父親引走,你就算不怕任務失敗,難道不擔心黑狼白狐跟你父親打起來嗎?”
“還是說,這就是你的目的?因為你父親陷害了千宮雨,所以你為愛復仇,想借黑狼白狐之手誅殺逆父?”
哪怕蒙著臉,商心淚依舊沒能繃住,噗嗤一聲直接噴了,花了好一會兒才從‘逆父’這個詞的震撼里恢復過來。饒是如此,她的聲音還是難掩笑意,反駁起來都沒氣勢:“你在亂想什么,什么為愛復仇,我跟千宮雨只是朋友!而且別小看我父親,他好歹是三轉信使,先不提黑狼白狐能不能發現他,就算發現他也未必打得過他。”
“那豈不是任務必定失敗?”宴青問道:“你這不還是陷害我們嗎?”
“兩個未必打得過,但再加上你三個人,奪走倚天劍應該不難,誰知道你非要跟過來呢?”商心淚像驅趕蚊子一樣揮揮手:“你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
“可以,但你要跟我一起去。”宴青說道:“既然你不去文淵閣,那就沒必要留在皇宮里了。”
商心淚沉默不言,她低著頭,雙手放在背后,似乎在握住飛圈,氣氛頓時變得肅殺起來。宴青下意識側過身體,減少受擊面積,用商心淚看不見的左手輕輕推動丙子椒林離開刀鞘,做好拔刀的準備。
真沒想到第一次戰斗,居然是隊友內戰。
宴青深吸一口氣,鼻腔滿是庫房被褥的霉味,心里既緊張又興奮。
雖然他向來畏懼戰斗生怕露底,但現在轉職了變強了有傳奇信物了,他難免有幾分人前顯圣的欲望。如果商心淚非要動手,那他也不介意通過她來檢驗自己的實戰水平!
“為什么要干涉我的事?”商心淚再次問道:“我們只是一群毫無瓜葛的盜賊,為了作案才會聚在一起,利益至上的你應該以任務為先,為什么非要盯著我?”
“你就當做是江十拜托我的。”宴青頓了頓,又說道:“你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
忽然,一陣涼風吹進庫房,仿佛也吹散了壓抑的氣氛。商心淚雙手垂下來,她歪著腦袋盯著宴青,眼里滿是奇異的光,仿佛宴青剛才說了一個很怪異的笑話。
“你不是不重視江十嗎?你怎么還在乎她的感受?”商心淚仔細觀察宴青,仿佛想通過憨憨的黃犬面具看到宴青的表情:“而且我是她的朋友,又不是你的朋友。”
“我沒說過我不重視,我只是說,有需要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送江十去死。”宴青被這樣直勾勾的注視,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下意識握住了丙子椒林:“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我不介意幫一下她的朋友。”
商心淚嗯哼一聲,顯然不相信這個回答。這時候外面響起腳步聲,似乎是一群侍衛,宴青立刻關上庫房門,兩人藏在門口旁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