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秋不敢亂說話,藥師愿可以明嘲暗諷晉國公,她要是跟著附和可就是‘挑撥主家’的死罪,她一邊幫小姐洗頭一邊轉移話題:“那小姐有心怡的郎君嗎?”
“呵,別說長安,整個大周能入我眼的都沒幾個,更別說能讓我喜歡了。”藥師愿閉上眼睛,想起盜賊之家那幾個人,輕哼一聲:“倒是外面可能有……”
忽然,旁邊的侍冬忽然嗚咽癱坐在地上,大顆大顆的淚珠滴落。
舞秋侍冬雖然只是侍女,但是從小陪著藥師愿長大,關系親同姐妹,藥師愿自然不會坐視不管,她眉毛一豎,冷聲說道:“府里誰欺負你了?說!”
侍冬搖搖頭,擦著眼淚說道:“沒有誰欺負我。我今天,今天收到馮翊郡家里的消息,家里說,說——”
藥師愿伸手摸了摸侍冬的腦袋,侍冬哽咽兩聲,徹底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說雍州府的兵到村里拉壯丁擄掠婦女,我家,我家就只剩下老母親和我侄子,財物全都被搶走,阿爺和兄長都入了撞令郎,連嫂子都被充入軍營了!”
舞秋趕緊將侍冬攬入懷里安撫,藥師愿臉色鐵青。
所謂撞令郎,其實就是軍府臨時拉過來的秘境炮灰,給男丁發長矛,派一名府兵驅趕他們沖進去刺一下妖魔就可以退回來,但絕大多數妖魔速度都比普通人快,可想而知撞令郎傷亡率有多嚴重。
而雍州府,之前是六柱國之一趙元寶的軍府,但因為趙元寶密謀襲殺藥師摩柯,藥師摩柯趁他入朝挖坑將其燒死,雍州府也就落到藥師摩柯手里,分給侄兒藥師訓掌管。
那混蛋居然敢做出這種事!
藥師愿猛地站起來,眼神冰冷,面無表情,溫熱的水流沿著她的身體線條滑落,留下目眩神迷的水痕。
“為我著衣,我要去見晉國公!”她頓了頓,又說道:“披甲!”
不一會兒,藥師愿便來到府內鳴鶴軒,遠遠就看見里面載歌載舞、飲酒作樂的人影。
這并不罕見,藥師摩柯時常宴請賓客,一開就通宵達旦不醉不休,美酒如河,珍饈如林,藥師愿倒不反對這種做法,宴會越是隆重,越多人為晉國公府服務,就代表解決了越多家庭的生計,總好過將糧食豬牛羊爛在倉房都不消耗好。
她一腳踢開鳴鶴軒的大門,里面的歌聲樂聲頓時停下,只有一些喝醉酒的賓客還在污言穢語地調戲舞女。
她兩眼一掃就看到自己的目標,大步走到那家伙面前,那家伙仍然醉醺醺地分不清情況,抬頭看見藥師愿的寒若冰霜的容貌,還調笑道:“美人——”
藥師愿單手揪起他的衣領,在他反應過來之前,轉身用力一甩!隨著一聲慘叫,那人被擲出鳴鶴軒的大門,甚至越過外面的圍墻,飛到另外一邊的湖里去了!
眾人都驚呆了,坐在主位上的藥師摩柯大喝一聲:“胡鬧!”
“這就胡鬧了?”藥師愿轉頭掃視宴會里的賓客:“藥師深,藥師至,還有閻子君、封千、于易,好好好,你們聚在一起,倒是省了我的麻煩!將你們全部斃了,晉國公府也就清靜了!”
“愿,愿妹妹,訓哥哪里得罪你,我代他向你道歉。”藥師深結結巴巴說道:“何必——”
“你也給我出去!”
“住手!”
雖然藥師摩柯喝止,但藥師愿仍舊一手將藥師深扔出去,后者甚至不敢反抗,慘叫一聲體驗了一下貼地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