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鶴軒里,藥師摩柯坐在臺階上喝悶酒,一杯接著一杯,仿佛突然之間老了許多。
“國公,國公,宮里來人!”管家小跑進來通知,他看見藥師摩柯憔悴地坐在空無一人的宴會廳里,便問道:“要打發他們走嗎?”
“沒必要。”
不一會兒,藥師摩柯就恢復精神抖擻的模樣,到會客廳發現是相熟的閹人,拱手笑道:“李公公何事深夜造訪?是陛下有旨意?”
“國公言重。”李公公連忙說道:“并非旨意,只是剛才神侯府公告的聲音驚醒太后,皇帝也心驚膽戰,希望國公可以入宮安撫人心。”
“哦?”藥師摩柯輕撫胡須。
李公公湊近他旁邊,壓低聲音說道:“小皇帝最近越來越膽小,聽到神侯府公告被嚇醒了,以為盜賊會來殺自己,希望你能進宮保護他。”
藥師摩柯有些啼笑皆非,因為他的女兒還真是盜賊。
“最近沒有異樣?”
“沒有,小皇帝一如既往地讀書練武。”
他點了點頭,出去將晉公府長史封千找過來問了問,確定皇宮確實沒有異常,才答應跟著李公公進宮,不過即便如此,他依然有一隊護衛隨侍入宮。
“兄長!”
藥師摩柯剛進宮,少年皇帝藥師覺羅就已經主動到前殿迎接,以兄長之禮事之。雖然年齡相差許多,但藥師摩柯與皇帝確實是宗親兄弟,藥師摩柯坦然受之,還禮后問道:“老臣救駕來遲,陛下前來迎接真是折煞老臣。”
“兄長請隨我來含仁殿。”皇帝一邊走一邊說道:“太后年事已高,被神侯府公告驚醒后,先是斥責宮人,后又不停飲酒,喜怒無常,過去勸告多次都沒用。今晚召兄長來,是希望您能勸勸太后。”
藥師摩柯先是推辭:“此乃皇室家事,老臣不宜置喙。”
“兄長乃大周宗室,皇室家事豈能與兄長無關?”皇帝一邊說一邊從懷里拿出《酒誥》交給藥師摩柯,“若說天底下誰能念《酒誥》勸諫太后,非兄長莫屬。”
藥師摩柯輕撫胡須,微笑著接下《酒誥》,對皇帝的態度頗為滿意。
含仁殿內,太后聽到晉國公到來的消息已經坐在帷幕后面,宮人也清理過宮殿,但藥師摩柯一進去還是聞到一股酒氣,對皇帝的要求再無懷疑,拜見太后自然不需要護衛,藥師摩柯便獨自進去,殿內已經準備好坐墊。
藥師摩柯坐著《酒誥》時,皇帝在側后方侍候,態度恭謹,臉色平和。但隨著藥師摩柯,皇帝漸漸變得面無表情,宮燈照亮他半明半暗的臉龐。
“陛下,燕國公、吳國公、唐國公已經在外面等候。”
藥師摩柯一怔,六柱國里來了三位?他立刻停下朗讀《酒誥》,問道:“陛下——”
隨著一聲機關鳴響,藥師摩柯所坐的地面化為活板門打開。眼看著就要掉下去,但藥師摩柯好歹也是三轉信使,身上信物不缺,對著地面猛擊,赫然就要逃出這個陷阱!
“下去吧。”
帷幕忽然掀開,但里面并非太后,而是一個面相奇異的中年男子,正是六柱國的最后一位,魏國公楚羅延!
只見他伸手一推,在藥師摩柯上方形成一面氣墻,雖然沒有任何殺傷力,卻扼殺了藥師摩柯最后的逃命機會,硬生生將他推入陷阱里!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