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啦走啦,廟會上熱鬧得很,好多玩意兒都不要票呢!”
王梅興致勃勃地催促。
這時候,王小東已經起床了,小西一聽廟會也是瞬間來了精神,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大姐,小北不去我去!”
王小北立刻一腳踹過去,小西猝不及防,摔了個四腳朝天,直接趴在了土炕上。
“你小子反了天了是吧?連哥都不叫,直接喊小北了?”王小北大聲訓斥。
小西慌忙爬起來,連連求饒:“哥,我錯了錯了,我口誤,真錯了!”
王梅見狀,笑罵道:“小西你個皮猴,就是欠揍,爸跟爺爺如果知道了,非得揍你一頓。”
“這家伙就是欠揍。”
王小北邊說著邊麻利地下床,穿著雙舊棉鞋,裹上棉衣,徑直出門刷牙洗臉去了。
小西則磨磨蹭蹭地爬起來,慢吞吞地跟在后頭。
待幾人來到院中,已有不少鄰居開始忙碌起來。
王小北拿著牙刷,徑直走向水池,準備洗漱。
“劉藤那小子真是好福氣,新添了個胖小子。”
程大媽與杜大媽站在門口,低聲交談著。
“可不是嘛,要是像周寡婦那樣只會生女兒,可就糟心了。”
杜大媽附和道,最后一句聲音略大,引人側耳。
不巧的是,這話恰好飄進了住在隔壁的劉慧耳中。
她臉色陡然陰沉,手一揚,將手中的洗臉水狠狠潑向院中,濺起一片水花。
杜大媽察覺不對勁,立刻滿臉堆笑,尷尬地解釋:“劉老師,你別誤會,我可沒說你……”
劉慧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默不作聲,端著臉盆轉身回屋。
程大媽在一旁悄悄遞了個眼色,似乎在暗示什么。
見劉慧離去,杜大媽低聲咕噥:“我又不是說她,她自己這么覺得的。再說了,我說的都是實話,他們家不就一個閨女么……”
聲音越說越小,最后幾不可聞。
二人又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王小北輕輕擺手,心中暗道:這是真管事大媽啊,這一句話,相當于得罪了3家。
若再算上季珊,那可就是4家。
大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消息傳遞的速度堪比光速,哪怕一絲絲的動靜,都能傳到別人的耳中。
“喂,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
正琢磨的時候,杜大媽洪亮的嗓音驟然響起,指著角落里一位中年男子喝問。
那男子面容憔悴,黝黑的皮膚映襯著破舊的棉襖,活脫脫一個逃難的。
他背上鋪蓋卷,身后還跟著一名略顯滄桑的婦人和一個八歲左右的小男孩。
面對杜大媽的話,男人畏畏縮縮的道:“同志你好,我們來找季珊,聽說她住這兒,特意過來找她。”
杜大媽一聽季珊,立刻放松警惕,心想也許是鄉下的親戚。
畢竟如今農村生活困難,投靠城里親戚的不在少數,這種情況早已經司空見慣。
她隨手指向季珊的家:“喏,就是那間屋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