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靠近,張美英那略帶焦急的聲音便迎面而來。
王小北邊努力爬上自己的鋪位邊道:“哎呀,大伯找我談了會兒心,剛回來,不用擔心,咱們睡吧。”
王小北故意隱去了今晚的那些事,免得又引來一番長篇大論的擔憂。
張美英也沒有懷疑,隨即便翻身繼續進入夢鄉。
而王小北剛閉上眼不久,火車猛然一頓,停下了前進的步伐。
這一停,便是漫長的3個小時。
從周圍乘客的交談中得知,這是由于車站在裝卸貨物。
不止是當前這個站點,途中的每一站都有著超乎尋常的停靠時間。
照這樣的速度,即便火車時速保持在四十公里,原本日夜兼程便能抵達的旅程,卻因這頻繁的停頓,硬生生延長至近乎三天。
直至最終抵達申城火車站。
時間過去,第四日的正午時分,火車緩緩駛入申城站。
長時間的車程讓王小北的雙腿在下車后仍有些飄忽,仿佛腳踏云霧。
“你這孩子,遇到那么危險的事,怎么也不和我說一聲?”
張美英拎著行李,邊走邊不停地念叨。
王小北心中一陣苦笑,車上的那段經歷終究還是沒能瞞過張美英。
而泄露消息的源頭,自然是那位前來致謝的雷隊長。
他只簡單提了一句,那個持槍的人是個重要人物,其余細節則沒多說。
望著身旁絮絮叨叨的張美英,心里明鏡似的知道這是為了自己好,只好苦笑一聲。
“那些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你老總提它干啥?你瞧兒子現在,怎么說也是條響當當的好漢了吧。”
“哼,好漢?就你這樣的也算好漢?”
張美英不以為然地啐了他一句。
走近火車站辦公區,她左右瞄了一下:“接下來咋辦?往哪兒走?”
“我哪兒知道。”
王小北故意拉長了音。
張美英一聽,牙齒咬得咯咯響:“找抽呢?還真當我舍不得動手?”
王小北聳了聳肩,徑直走向售票窗口。
火車站很簡樸,一座兩層的白墻青瓦小樓,里面僅設了一個售票窗口,以及幾位忙碌的工作人員。
到了售票處,王小北操著滿口鄉音,向里頭問:“大姐,我打聽一下哈,去廬州怎么個走法?有沒有直達的汽車啊?”
里面的工作人員是個30多歲的婦女,正低頭忙著織毛衣。
聽見問,她抬起頭,“這兒沒直達汽車,要去蔡州轉。”
王小北頷了頷首:“那今天有去廬州的火車不?”
火車雖繞遠些,卻省心不少,半路上車下車的靈活得很。
“有的,最近運貨忙,每天有兩三趟車呢。”
“最早的那一班啥時候?給我來兩張最早的票。”
“有趟車已經到站了,下午兩點半發車,票價六塊二毛八,要不要臥鋪?臥鋪十塊六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