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形,陸茵連忙招呼道:“進來吧,進來說。”
王小北隨著陸茵走進院子,轉身將門栓扣上,兩人一前一后走入堂屋。
直到堂屋中央,陸茵方才緩緩道:“你所說的那人,我已經心中有數了,一定是含香那丫頭,怎么,她哥哥怎會被抓?外頭是不是發生了什么變故?”
“剛剛我來的時候看到打把辦的人在跳蚤市場到處抓人,她哥哥恐怕是被給帶走了。”
王小北簡述一番后,滿臉疑惑地繼續問:“阿姨,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陸茵輕輕擺首,“你這么一說,我還真不清楚情況,含香的母親早年在我家做幫工,解放后雖然不在我家幫忙,但仍舊住在同一條胡同里。”
聞言,王小北心底大致有了譜。
家里解不開鍋了,許多人迫于生計,無奈之下只好鋌而走險去跳蚤市場。
如今出了事,便將責任指向柯家。
這種人,絕對是一個炸彈。
過幾年的時候,這含香恐怕會是第一個站出來針對柯家的人。
王小北不方便直接說,畢竟說了也沒用,轉而關切問道:“阿姨,你們什么時候打算去港島呢?留在北平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呀。”
陸茵笑容溫婉,輕輕擺手拒絕:“我們不打算走,要在這里等候秋露她爸回家。”
“前幾天,安二哥來信說,他在老美的朋友正在幫助打聽浩宇的消息,似乎已經有了些眉目。”
“哎呀,人真的找到了嗎?”
王小北猛地一驚,心下卻是喜出望外,這可是樁大好事。
安二哥自然便是安爺家的二公子,安明旭是也。
陸茵聞言,輕輕嘆了口氣:“可惜沒有。只是據他那位朋友所說,先前帶秋露她爸去淘金的隊伍回來了,據說是被一個規模很大的采礦隊接走了。”
“如今可能還困在那片區域里頭。”
聽到這話,王小北眉頭不由自主地擰成一團:“那豈不是沒法查清楚了?”
陸茵無奈地搖搖頭:“具體的也不知道。安二哥如今已經在獅城,對于那邊的情況也是兩眼一抹黑。而且,根據他的推測,那支淘金隊伍恐怕有所隱瞞。”
“畢竟,當時沒有回來的不只秋露她爸一人,那些人共同的特點就是……他們都是被社會邊緣化的人,也就是說,秋露的父親很可能被再次轉賣了。”
這一番解釋,讓王小北心中豁然開朗,但也添了幾分沉重。
這種表面看似合法的淘金活動,背后卻隱藏著無數見不得光的勾當。
換句話說,柯秋露的父親極有可能被人當作商品轉賣了。
思緒回籠,他不再糾纏于這個沉重的話題,轉而向陸茵問道:“阿姨,那你后面想好了怎么辦嗎?”
陸茵想了想,嘴角浮起一絲淡笑:“別擔心,我自己心里有數,能處理好的。”
王小北聽到這話,鄭重地頷了頷首,正想告別,突然想起柯秋露家中的生計問題,便又開口道:“阿姨,你那兒還有剩下的僑匯券或者錢嗎?”
陸茵聞言略顯詫異:“你不是打算從老爺子那里弄僑匯券嗎?我這兒剩得不多了,也就30多塊錢的樣子,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拿給你。”
“哎,那就算了吧,阿姨,你手頭有錢不?1000塊能拿出來不?”
陸茵一聽,心頭不免泛起疑惑:“你這是遇到啥難處了?1000塊我倒是能拿出,但你得和我說說清楚,干啥要這么多錢啊?”
這些年雖說工資開始發了,可城里的花銷也不少,啥都得用錢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