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行人渾然沒有察覺到什么異常,只有站在稍遠位置的王小北,將眾人的動作看的清清楚楚。
狗娃盡管極力掩飾,舉止間仍免不了透出幾分偷偷摸摸的。
依舊是公交站臺,想都不用想了,就是那個情況。
王小北蹬著車,直接騎上前。
“狗娃。”
剛靠近車站邊,見著他蠢蠢欲動的模樣,王小北頓時大喊一聲。
王向陽聽到這話一驚,如同觸電般猛地一頓,隨即故作茫然地抬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片刻后,他強行笑了笑:“哎,小北啊,你怎么也到這兒來了?”
王小北面無表情地盯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跟我來,有點事兒要跟你說。”
王向陽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推脫道:“這……我還有事要忙,要不你告訴我你住哪里,改天我過去找你?”
“少廢話,跟我走就是。”
王小北沒好氣地打斷了他,余光掃過四周零星的行人。
他知道,不論是在解放前還是現在,小偷從沒有消失。
這幾年風聲緊,多數人選擇觀望,但習慣不勞而獲的人,哪里那么容易安分下來。
這不只是小偷,江湖上的三流九教,大都是如此。
“這……好吧。”
狗娃心里七上八下,最終還是跟上了王小北。
他心里犯著嘀咕,難不成王小北發現了什么?
不應該啊。
懷著滿腹的忐忑,朝著王小北走去。
走過一段路后,王小北察覺身后的狗娃沒有跟上,周遭也只是零星幾個路人,便停下腳步。
停好了車,他的目光落在狗娃身上。
良久,才緩緩道:“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做這個的?”
“哎?”
狗娃心頭猛地一顫,隨即滿臉困惑地反問:“哪個啊?你這話什么意思?”
王小北見狀,索性不兜圈子了。
“你以為別人都是瞎子么?你爺爺過世,你為什么要對我撒謊?這有什么不能說的?”
“另外,你身上穿的,憑你的條件,能買得起嗎?”
現在鄉下依舊是土葬,一副像樣的棺材可不便宜,哪怕是最普通的,也得幾十塊,材質好的更是上百。
后世埋不起的情況,在如今的農村也是差不多。
他頓了一下,又指了指狗娃的手。
“還有,你這手上的傷,不是用開水夾銅錢練手法時留下的吧?”
從最初的驚愕到后來的沉默,狗娃的情緒仿佛坐上了過山車。
最終,他神情黯淡地問道:“你全知道了?”
王小北不耐煩地回了一句:“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緊接著追問:“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走上這條路的?現在北平即將舉行十年大慶,這節骨眼上你還敢伸手,難道就不怕挨槍子嗎?”
狗娃聞言,沉默了一會才開口:“我也是逼不得已的,爺爺沒了,村子里連口糧都沒有,還欠著生產隊一堆債。”
“志勇哥看我走投無路,才讓我試試這條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