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這才反應過來。
王師傅環視一圈,對呂老師道:“弄到廚房門口去,燒點熱水褪毛,之后再收拾。”
呂老師點點頭,帶著眾人往食堂方向去。
而野豬,則由幾個學生合力拽著走。
目的地是個磚瓦小屋。
“老魯,開水備好了沒?快再燒一鍋。”
呂老師沖屋里喊了一嗓子。
不一會兒,一個老爺子探出身來。
見到大野豬,老爺子吃了一驚:“我的天,這大家伙哪來的?”
“學生們打回來的,你趕緊燒水,咱們得趕緊處理了。”
老魯一聽,二話不說就往回趕,他本就是被請來給學生們做飯燒水的。
不單是現在這些人,后面還有學生要來呢。
這時,老賈湊到呂老師跟前,“呂老師,中午就把這豬下水留給學生們嘗嘗鮮,改善改善伙食吧。”
呂老師頷首同意,轉身進屋張羅起來。
一時間,現場變得熱火朝天。
城里長大的孩子,很少有機會親眼目睹殺豬的場面。
盡管這豬已經沒了氣息,但大伙兒還是看得樂呵呵的。
王小北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早年間,村里逢年過節宰頭豬,那可是孩子們的大事兒,一個個跟過節似的圍過來,眼巴巴瞅著大人們忙活。
看著也樂呵。
偶爾走運的,還能討個豬尿脬,插上根竹筒,鼓搗成個大氣球玩兒。
那時候的老規矩,殺豬師傅總能帶走些豬雜碎當辛苦費。
后來,豬都直接往收購站送,這熱鬧景象也就漸漸沒了。
說來也怪,這殺豬的活兒可不像聽起來那么利索。
燒水褪毛、分割處理,前前后后一個多鐘頭,才算完事。
空氣里頭,那股子豬腥味兒直往鼻子里鉆。
快晌午了,王師傅拎著半片豬肺,滿臉喜色地打道回府。
這還是老呂念舊情,按老規矩給的。
剩下那些切得整整齊齊的豬肉、排骨,還有豬內臟。
老賈和老呂倆人正忙著過秤呢。
秤完,老賈嘆了一聲:“這豬足有三百五十四斤,出肉率百分之六十九,合著是二百四十四斤七兩。”
“老師,我們那份能自個兒拿回去不?”袁國慶小聲嘟囔著。
老賈想了想,點頭答應:“成,待會兒你們拿走,你們那份總共一百七十斤,咋分隨你們。”
這規矩也是沒辦法,畢竟誰也沒料到能逮著這么大一頭。
野豬嘛,就算是成群結隊下田糟蹋莊稼,能留下的也不多,還可能給民兵帶來危險。
想把野豬變成桌上菜,多數時候只能是想想算了。
“老師,我看這困難時期,咱得顧全大局不是?領導們都帶頭不吃肉,勒緊褲腰帶還債,咱們作為新時期的青年,這樣是不是不太好?覺悟是不是低了點啊?”
裴宇航一直很討厭王小北。
幾番交鋒下來,他倒是收斂不少。
可眼下瞅著這些野豬肉,眼睛都快綠了。
一百七十斤肉均分,他跟袁國慶每人八十五斤。
八十五斤,那是什么分量?
這10年里,他吃進肚子里的肉加一塊兒,有這么多嗎?
細細一盤算,還真是緊巴巴夠數。
這話一出口,大伙兒面面相覷。
就連袁國慶這會兒也閉上了嘴,因為裴宇航提的是老一輩,不好反駁。
“王小北,你還共青團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