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酒館內,人頭攢動,紅火的生意并不能讓楊臉上的線條變得柔和,相反,他現在看誰都像是探員。
盡管楊也知道這是一種應激的心理作用,但他仍然忍不住掃視酒館內形形色色的人們。
酒館內的風格更貼合另一個圈子里流傳的“夕陽酒吧”這個名字,因為所有的陳設、桌椅、壁紙、裝潢都是非常復古懷舊的,有種三四十年代美利堅流行的樣式。
原先生意慢慢好起來,一帆風順的時候,楊還沒有多想,以為美利堅新青年們現在潮流復古,很吃這種風格,現在想想果然還是有問題。
這里可是地獄廚房,一家夜場酒吧生意好不好跟裝潢風格沒多大關系,這里的人沒那么多藝術細胞去欣賞,最重要的是場子夠硬。三天兩頭被人砸場子的酒吧,是不會有人光顧的,因為這等于向這個區的人傳達了一個信號,這里的老板很軟蛋。
楊慢慢思索這些天的人流量,有一個明顯的猛增趨勢,想來是口碑擴散出去了,那么是什么時候呢?
哆哆哆。
手指在吧臺桌子上敲著,楊在思考。
如果說酒館早就被分局的人盯上,那么很明顯他們為了不打草驚蛇,是事先做過準備的,和其他幫派的人打過招呼?還是暗中擋下了來找麻煩的人?
都不太可能。
如果僅僅只有分局的警察,那么嗅覺最靈敏的幫派一定早早給酒館打上警方背景的標簽,警告手下的小弟別去招惹。
而幫派里人多嘴雜,來這里廝混的年輕人不可能一點風聲不露,更何況酒吧本身就是搞情報的,要讓他絲毫察覺都沒有,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不是分局的人打過招呼,那這里面的名堂就多了。能讓地獄廚房的幫派大佬們不敢隨便透露理由的,很可能打招呼的人就是這片地盤的巨佬。有的幫派會配合警察,有的幫派就不怎么鳥探員,但他們都絲毫不敢得罪真正的話事人,畢竟不把巨佬的話放在心里,那真有可能全家丟命的。
“地獄廚房的掌權者……手合會高夫人?”楊調出相關情報看了看,冷笑道,“還真巧了,看來今晚是得去湊個熱鬧了,不然看我整天笑瞇瞇的,人人都以為我是容易欺負的好好先生了?”
給花太郎打了個招呼,讓他今晚早點關門,楊轉身回到酒館后廚,進入地下室。
“涅繭利,戰甲調試的怎么樣了?”
“不是說我做研究的時候不要打擾我……嗯?”涅繭利看了眼笑得奇怪的楊,驚訝道,“難得見你這身殺氣,倒是蠻新奇的。”
楊的眼睛彎成月牙,瞇瞇眼,嘴角咧得極大的弧度,唇線抿成夸張的半圓,整張臉好似一副詭笑的面具。
“啊,確實有點手癢了。”
“戰甲還在調試,不過上次你讓我做的小丑套裝倒是做好了,”涅繭利提醒了一句,“注意控制自己,你現在的狀態很容易引發不良后果。”
“明白了。”
穿上奇怪花哨的服裝,戴上假發,給自己化了個濃妝,配合那張詭異的笑臉,楊現在真有幾分小丑的癲狂感。
楊從暗道離開酒館,涅繭利琢磨著:“應該不會出問題吧?每當他進入那個角色時狀態是最不穩定的,容易失控……嘿,有抑制器在,只要靈王沒問題就行了,死多少人關我什么事。”
夜色中一個孤獨的小丑在街頭搖晃著,走三步,跳一跳,旋轉半圈,手舞足蹈,詭異的是,仿佛沒人注意到這個異常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