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死的太早，她一個人太孤獨。”
溫柔的風拂過面頰，人類男子話落在耳邊，讓翠玉小曇鼻子一陣發酸，不由的扭過頭去，不去看這個可惡的人類：“你這人，好不無趣，總說些這么喪氣的話。”
蘇牧笑了笑，一邊拿著抹布擦拭著手中的劍，一邊道：“這倒不是喪氣的話，而是應該正視直面的問題，妖精是長壽物種，人類是短壽物種，若是想找一位妖精夫人，便需要考慮到這些。”
“比如說妖精，要是找人類相公，也需要考慮人類壽命短暫，可能對于妖怪看來，只是睡個覺的功夫，他那個人類相公便已經過完了一生。”
“就不能轉世續緣嗎？”
翠玉小曇嘟囔著。
“倒也可以。”
他笑著：“但等待，依舊是壽命悠長的妖精的主旋律，人類死了就死了，什么也記不得了，妖怪就不一樣，需要帶著對過往一起開心的記憶一起守著，而且，還要保護自身。”
“保護自身？”
翠玉小曇重復了一句。
“嗯，‘轉世續緣’最重要的一個守則，那便是癡情等待的妖還活著，只有癡情的妖還活著，那么，便能依靠‘轉世續緣’再一次等到轉世的人類，但若是癡情的妖不再等待了，或者癡情的妖死掉了，那么，這‘轉世續緣’法則也就作廢了，那個過往記憶，情感的人類大概再也想不起他曾經還有過的妖精夫人……”
翠玉小曇在旁不知不覺的聽了進去，偶爾，目光會落在被蘇牧擦拭著明晃晃的劍鋒。
“所以，妖怪呢，最好找妖怪夫人，人類呢，也最好找人類夫人，這樣，未來才不會有那么多坎坷。”
“難道所有的‘轉世續緣’的人與妖不清楚這些嗎？還是有很多妖精找人類相公。”
翠玉小曇發出自己的疑惑。
蘇牧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或許有一些是不清楚的，懵懵懂懂的，但大多數，卻是清楚的。”
“既然清楚，那些妖怪為什么會選擇人類當相公，明知道人類壽命那么短暫，還選擇……他們。”
蘇牧看著滿是好奇的小蛭妖，低聲道：
“‘愛’有時候并不是由自己做主的，你喜歡一個人，或者不喜歡一個人，也不由自己做主，或許，你很討厭討厭一個人，但某一天，你卻忽然發現，其實……你內心還是喜歡他的……”
“這些，總是不由我們自己便能決定，而等到發現的時候，喜歡已經浸遍了全身骨髓，再也甩脫不開了……”
“原來如此。”
翠玉小曇低聲，隱約有所領悟。
蘇牧也未再說什么，休息一會之后，便又繼續練劍。
翠玉小曇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原地駐足看了一會對方練劍，便一溜煙的翻墻離開了。
走在路上，翠玉小曇忍不住在想：“那‘愛’到底是什么，能有那么大的魔力，‘喜歡’真的能讓一個人或者妖，如此的奮不顧身。
心中忽的有些向往
但更多的還是畏懼。
畏懼喜歡后，所面對的枯燥生活。
“其實，找一個妖精相公便好了。”
翠玉小曇嘟囔著。
…………
“小曇姐姐……”
虛弱的呼喚聲將翠玉小曇驚醒，少女抬起頭，卻是發現路邊上，有三只虛弱的‘蛭妖’在相互攙扶著，臉上遍布被鞭子抽打的鞭痕。
顯然，在之前遭遇過粗暴的虐待。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翠玉小曇快步上前，一邊讓三個蛭妖乖乖坐好，她則迅速的從自己腰間的小醫箱里掏出各種治療的物品，開始快速為幾頭蛭妖處理傷口。
“好惡毒，好惡毒，誰給你們打的這么慘，這腿骨髓都幾乎打的粉碎。”
翠玉小曇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咬著牙齒。
“是人類，小曇姐姐，是人類，惡毒的人類。”
一名蛭妖咬著牙齒，眼中充滿著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