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個妖族少女第一個跪下，接著，一名名妖族少女齊刷刷的朝著蘇牧雙膝跪倒在地。
旁邊，涂山雅雅也是不由的將目光看向蘇牧，眸光柔軟。
“都起來吧。”
蘇牧開口。
一名名妖族少女重重的磕了頭，這才一一站了起來，這些妖族少女此刻看待蘇牧的目光儼然有些不同。
‘天仙院’還在燃燒著，火光搖曳著，照耀著周圍，一些圍觀的人默默的看著這一幕，很多人對此并沒有太多的感覺，但也有一些人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大人……你真的是為了拯救我們才燒了天仙院，殺了……”
一名妖族少女小聲的開口，聲音微微顫抖，隱約還有幾分不太相信。
進入了‘天仙院’，便入了人類的地獄，卻未曾想，還有重見這個世界光明的一天。
看著這位問話的妖族少女，蘇牧點頭，語氣溫和，道了一聲：“是。”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讓在場的妖族少女們眼眶發紅，她們曾被人類欺騙，如今，同樣是人類將她們拯救，給她們帶來希望。
“可……可是為什么？”
又一名妖族少女小聲問道：“大人明明是人族，為什么要幫我們？”
蘇牧沉默，哪怕被拯救的妖，也一樣不明白。
此刻，不僅這些妖族少女在看著蘇牧，附近圍觀的人也將目光落在蘇牧身上。
站在原地，他微微沉默很久。
好一會，才開口：“古往今來，人與妖之間的爭端紛爭不休，仇恨與殺戮循環往復，永無止境。”
“但人與妖之間的仇恨真的是與生俱來的嗎？”
說著，蘇牧指著旁邊一個傷痕累累的少女，這是最開始在天仙院側門看到的被拖拽的妖族少女：“她曾是充滿著對人族的善意，當一名叫做夏陽的人類出現在她的家園，她和她的同族用心的款待了對方，但夏陽卻欺騙了她，將她騙來了天仙院，若是沒有改變，進入‘天仙院’的她會在心底深深的仇恨人族，不僅她會如此，她的同族也會如此，仇恨便一點一滴的積累在我們兩族之中。”
被拯救的一眾妖族少女都是在此刻點頭。
若無拯救，她們的余生都會生存在黑暗之中，但同樣，內心也是滿懷著對人族的怨恨。
她們的同族若是知道她們的遭遇，也一樣會對人族充滿恨意，哪怕這些妖族可能在之前對人族十分友善。
圍觀的人在此刻，也是開始竊竊私語，一些人露出若有所思，有些人則是露出不以為然。
“大人說的對。”
一道清脆的聲音在此刻突然響起，眾人都不由循聲望了過去，只見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人類少年擠過人群：“我娘親就是被妖族救的！有一年山洪暴發，是一只熊妖把娘親從洪水中背出來的！
少年的話引起周圍一陣騷動。
蘇牧也在此刻開口：“妖族，并不一定都是壞的，一些妖族對于我等人族心懷善意，一直與我等人族交好，甚至會守護我等，比如，北山的妖帝石寬，其便是妖族，卻世世代代守護著御妖國的皇室，這樣的妖，我等也要殘害嗎？”
“若是這樣的妖，我們人類也要殘害，那么，以后還會有與我們人族為善的妖嗎？”
說著，蘇牧用手指著陷入火海的天仙院：“天仙院殘害那些與我等人族友善的妖怪，讓本是對我等人族友善的妖開始憎恨我們，這是斷絕人與妖和善的可能，只會讓仇恨在我們彼此內心深深凝結，讓本可以化解的矛盾不斷激化，讓本應攜手共進的道路走向對立與毀滅。”
“而今日我燒了這天仙院，便是要斬斷這仇恨的鎖鏈，這樣，我們才能重新審視兩族關系，尋求和平共存的機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