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說過,司遙氣運加身,自有逢兇化吉,再多的事留給我去解決,您少占卜些,過兩年又是族祭,到時我會帶司遙回去的。”
父親是聆聽天意的大祭司。
丟了女兒自是立即占卜,卻被天道降下責罰,雙目流血聽感盡失。
后來父親沉默了一段時間,失去妻子與小女的大祭司,日日抱著大女兒,給她扎的小辮從不堪入目變得齊整好看。
她是被父親傾注了三份愛帶大的孩子。
直到那日,父親紅著眼,跌跌撞撞的出來拉著她,說找到妹妹了。
父親供奉天意,常感知天意,察覺她異于常人卻總不會過多干預。
只是小女兒被天意裹挾,在外流落十幾年,即便知曉氣運加身,卻仍是擔心不已。
于是,宋朝玄對大女兒應得好好的,卻得來她一個無奈的眼神。
宋朝玄笑了笑,閑聊幾句后,卻說起另一件事。
“我有一友人的妻子病重,求藥無門找到了我這。”
“云隱解不了他的困境,不知阿婉可有法子。”
宋聽婉聽了倒是覺著稀奇。
“爹爹從前的朋友嗎,怎從未聽爹爹提起過。”
聽著她又重新喚了爹爹,宋朝玄無奈的笑了笑。
大女兒開心就叫爹爹,不滿意他傷害自己的身體就生氣的叫父親。
“同你說過的,你還記得那只碧音鐲嗎,就是那位扶音叔叔。”
宋聽婉眉頭微舒,翻了翻小時候的玩具,從里頭翻出了一只手鐲。
通身碧綠,鐲上雕刻一圈竹葉,微微凸起,每按下一支竹葉,便有不同的歌聲傳出。
幼時最愛拿它聽小曲兒。
“原來是扶音叔叔送的,從前我便想著做出這鐲子的定是個溫柔又細心的人,一直遺憾著未能當面謝謝這位叔叔。”
宋朝玄也憶起從前,感慨道:“我與扶音出外游歷時認識,他是位音修,就如同你形容的那樣,一柄玉笛朗朗君子,昭昭如月,幾百年我與他從未再見,但一直有聯系。”
“他的道侶是天機門門主的妹妹,容仙長老。”
“琴瑟和鳴,夫妻恩愛,只是妻子替其兄長扛了死敵一招,從此修為漸失,到如今形如枯骨血肉欲同靈力一同消散。”
不對,怎么越聽越熟悉——
宋聽婉猛然抬眸,“爹爹的友人是不是有個兒子,還有個器修的侄女?”
怎么跟秦禧形容的那樣相似。
據秦禧平日行事,若是天機門少門主亦是有可能。
宋朝玄一愣,細細回憶曾經友人說起的事,“是有一兒一侄女,但不知他侄女是否是器修。”
隱隱的熟悉,直覺告訴她八九不離十。
宋聽婉忽然彎了眸,與父親說起新認識的朋友。
……
“哦?如此說來,你朋友口中的姑父倒是與扶音很像”
宋朝玄愉悅的開口。
他向大女兒開口詢問本就有些猶豫,如此一來,扶音家的侄女與女兒相處的不錯,倒是讓他松了一口氣。
“既是如此,我讓零去送藥就是。”
宋聽婉沉吟一番,七品煥靈丹能治好扶音叔叔的妻子。
宋朝玄微蹙了眉,“阿婉想用枕眠的名義送嗎。”
鬼修送丹,向來是枕眠出行交易的標配。
無緣無故,枕眠如何給人送藥。
何況,枕眠從露面至今,接觸皆是世間數一數二的強者,而扶音與其妻子,還夠不上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