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妹子的裝扮與之前截然不同,但臉還是熟悉的臉,眸光還是那樣溫和關切。
申屠長青低頭,雙手捂臉抹干凈眼角濕氣,隨后粗聲鄭重的看向宋聽婉。
“有人向我索要你給的丹藥。”
此言一出,屋內安靜下來,針落可聞。
宋聽婉來北河這幾日,遇見傷者用丹都很大方,但沒有一顆流露出去,皆是當場看著人服下才會接手下一位。
唯有申屠長青手里,有她一開始給的一瓶丹。
宋聽婉蹙了眉,垂眸思忖。
會是誰。
“還有,咱們將崽送到問劍宗,城主的人來警告我。”
如果小魚兒被送走,他與莊娘要被拖下城主府地牢受刑。
他的話沒說全,莊娘卻讀懂了他的未盡之意。
北河的規矩如此,北河的高戰力,每年都有人拼命送后輩出去而下地牢。
觸動刑法那又如何。
他們被烙印標記跑不了,卻并不樂意看到孩子被死死困在這貧瘠的地方。
“那你的傷,是哪邊人打的。”
宋聽婉微微低眸,輕聲詢問。
莊娘亦是緊盯著他,不出意外,得到答案定要奪門而出去報仇。
申屠長青無奈笑著嘆氣,暗忖自己倒霉。
“先來的是老李,他帶著人暗示完我后,身邊的人說城主交代的,要給我這個刺頭一點教訓。”
老李與他有些交情,但扛不住城主的吩咐。
城內散修大部分以他為首,要不是申屠長青不愛管事,好些職務鐵定落在他頭上。
他又是個體修,皮糙肉厚的,被城主吩咐的那人拿了鞭子,給他打得皮開肉綻,也就看在老李的面子上放過他了。
那時只是看得慘些,卻沒有傷筋動骨。
他齜牙咧嘴的正要回家,沒想到蒙頭就跳下來一個陰沉沉的男人。
那人瞧著就不像什么光明磊落的,申屠長青瞥了一眼,沒理。
結果就被那人攔住了去路。
先是好生有禮的問他手上有沒有丹藥。
申屠長青一個窮體修,家里錢財都是給妻子放著,他那點小錢就愛拿來給兒子買玩的吃的。
哪有錢買丹藥。
再說了,他是好心,是仗義,但也不是個人問他要丹藥他就要給的。
申屠長青只覺得這人好手好腳的還出來問人要丹藥,莫名其妙看著礙眼,于是粗聲呵斥:“哪來的滾哪去,訛人訛老子頭上了。”
也不打聽打聽他申屠長青的名字。
那人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下一瞬突然出手,掐著脖子將他掐得騰空。
“…交出宋聽婉給你的丹藥。”
“…”申屠長青被掐得喘不上氣,漲紅了臉磕磕絆絆:“吃、吃完了。”
實際上沒有。
丹藥對北河的修士來說彌足珍貴,他除了當日吃下的一顆之外,都交給莊娘收起來了。
“…”那人的眼神逐漸危險,顯然不信。
“救、救人用掉了——”
他日日出城,眾所周知他喜歡從城外撈那種還有一口氣的人。
很合理。
可那人不信,從頭到腳將他打量一番后,手上卸了力道,將他重重丟在地上。
“你要干什么!”
對方的手徑直伸向他的儲物戒,申屠長青驚恐的掙扎反抗。
他看不透這人的修為,他想翻他的儲物戒找宋妹子給他的丹藥,但不問自取,這是要強行斷了他與儲物戒的聯系。